如果诺利亚有敌得了黑死神的人，除了主神官外便无他人。

轩是如此相信，除了异界来的救世主完全顺服黑死神外，主神官眼中的睿智更是无与伦比。要不是主神官的提拔，他今天还不过是个只会射箭的单纯小伙子，永远无法为家族及帝国尽一份力。

黑死神的身影在阴影中浮动，走出通往主神官房间的暗门，原本靠在柱子的轩为之愕然，不觉挺起身注目。

傲然而行的黑色身影如夜的王者，虽只是黄昏，那无所匹敌的力量在四周漫延开，使人悚惧。王者降临，穿梭宙宇......

轩全身硬的看著黑暗中的身影，黑死神一走到能见到脸面的距离後，便抬起手搓掉脸上乾涸的胶质，当著轩的面将手中带著黑发的不明物体用一把火给烧得乾净。

「发生什么事？」轩惊慌地脱口而出，害怕地看了黑死神一眼後，便匆忙奔进主神官的房间。

轩进了房间，一看到靠著桌角跪倒的主神官，就连忙上前。

主神官突然显得衰老，轩讶异自己以往都不觉得那张脸是充满著皱纹，深深的鱼尾纹让整张脸失去生气。

跪倒在地的主神官颤抖许久才在轩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轩既惊讶又恐惧的不敢开口，内心忍不住开始怀疑。

主神官过好一会才发出声音，问：「你还没对他用『蚀魂』吧？还没吧？」

轩舔著乾而冰冷的嘴唇说不出话来，主神官沉重著点个头，说：「还没，是吧？绝对别杀他......别让他死......你可以带他走了。」

带著满腹疑问，轩缓慢的离开房间。在秘道外的走廊上，他和黑死神四目相交，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黑死神猛然痛苦的全身抽才惊醒他，幸好药效现在才发作，不然主神官就知道他已经用了蚀魂......

虽然全身处在强烈的痛苦，意味再坚强的人一刻也无法忍受，泪水鼻水流满整张脸，但黑死神的目光仍相当沉稳，没有求饶的可能，轩更加慌了手脚。因为黑死神的态度反让他不敢直接在走廊中央就解开裤子。拖著人到离主神官房间相当远的隐密处，他才手忙脚乱的解开裤头，在那段不长却也不短的路上，他很怕崩溃的黑死神会发出最惨的哀号，惊动信任他能力的主神官，为此轩流了一身冷汗。但黑死神从头至尾都没发出一次声音。

最让人颓丧的是，未曾求饶过的黑死神带著施舍的眼神，跪在他的胯下，一点一滴吸著他排出的体液。黑死神吸吮的速度过份缓慢，主神官随时到走廊上的恐惧让他全身也跟著颤抖。

一等解药发作後，他便急著把人藏回那无法使用魔法的地方。

黑死神总是带著同情、怜悯、施舍、嘲讽的态度，轩乍然明了不是自己囚禁黑死神，而是被铐在一起，无法挣脱。

带著恨意，他持续凌虐这顽固无比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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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药性让人连一瞬的时间也无法忍耐，既然痛苦总反反覆覆，毫无停止的发作，痛苦一下下跟一整天不是没有差别吗？那须要为暂时而无用的麻痹感，放弃自己的心吗？

任何身心上的折磨，也是如此，食物不时在饥渴的嘴边来来去去，但不管怎么努力取悦，他仍是吃不到。那种对生命的不安定及绝望，就是真正施加的绘刑。但那会真正伤害到自己吗？不会。

从各种迹象看得出，雅贝尔人不会让自己就这样饿死累死病死。因此那些行为产生的最大效果──种种恐惧，压根没存在过。

即使被迫以粪便为食，也不是他自愿的，也不是他天生爱吃粪便。再说，不同生物以不同的物质为粮食，没有一株喜爱阳光雨水的植物会喜欢吃光泽璀璨的金怠财宝，没有一支以果实为食的飞鸟想吃精心烹煮的精肉。如果他是条食粪虫，那吃粪也是应该的，不是什么下贱行为。反而是笑他的人比较蠢。

这些无聊事一开始就被杰亚修斯抛在脑後，他想通後就懒得理会，再说不管他怎样做都无法脱离这样的困局。他以无比顺从来对抗每一句命令，带著迎合的兴致完成所有折磨，反过来观赏施虐者的怅然、无助，那莫名的满足感，就像让精於诓瞒的骗子反落入圈套。

杰亚修斯紧握著手中的一枚箭镞，不时张手让箭镞躺在手中，严利的凝视它。轩大半夜把人打醒，运来上千个已经锈到中空的箭矢，要他把它们给磨乾净。这本身就是很蠢的事，他也兴致盎然的应和，仔细的又磨又擦，直到想磨掉他心志的轩发出惨叫，仓皇逃走，还舍不得停止。

在轩离开後，杰亚修斯捏紧手中的两枚箭镞，放任体内一股不断想冲出的波动在他掌中漫延，凝聚。当他张开手时，只看到一小枚被精制冶炼的箭镞躺在掌心。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他会恨不得砍断自己的整条手臂，但现在却著迷在那整个过程。在无法使用魔法的地方仍有怪物的能力，表示他并非魔法怪物，这让他的好奇油然而生。

可不是自己想变怪物的！

杰亚修斯以指尖捏起那个箭镞，金属质感无比的细密，胜於他所见过的任何箭镞或是刀剑，就像是完全的纯钢......

既然无法禁制那个力量，那就研究个彻底。既然挑战无法逃避，那就迎上去！

杰亚修斯放下那枚箭镞，高举双手，清楚感觉到有力量隔著白手套，在他体内与空气间穿梭，没多久，注意到有水不停在手掌上流过，便缩回手仔细端详。

从没见过这么奇妙的画面，一湾水流在手掌上波动，他轻托著那湾水晃了晃，在星光下澄澈的水毫无杂质，让他忍不住浅尝。

很好！如果不是脑筋坏了产生幻想，那以後只要挥挥手就有乾净的水可以喝。

不过水到底是哪来的？杰亚修斯还没想出个方向，就发觉轩回来了，连忙要将那一小枚精铁箭镞给变回原来的那两枚锈箭镞。

喝个烂醉的轩眼中没有成堆的箭镞，险些在上面摔倒，咒骂几句後便把人推倒在旁边的水槽上。

「我就不信你还不听话！」轩狂乱地扯著黑死神身上脏臭的衣物，但不断地拉扯只是让他更加沮丧，直接隔著裤子想侵犯进去。

次日阳光照醒轩时，整个头痛得像被铁槌打到，一醒来就慌乱寻找黑死神，看到黑死神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水槽边缘，上半身整个消失在水槽内时，心脏差点就从喉咙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