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突然地崩塌_星之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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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突然地崩塌(2 / 2)

汤齐斯苦笑道:“没想到这里竟是悬崖……”

诺丹环视一周――五个黑衣人,他们的目的自己很清楚,他看着那些黑衣人,逐渐挪动步子:“汤齐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走吧,不然就没机会了。”

“这什么话?”汤齐斯显得有些恼怒,他开始改变步子挪动的方式:“慢慢地挪到悬崖边,那边有一个地方靠近走廊,也许我们借此到走廊上逃走。”

“走廊可是蹋掉了的。”诺丹轻声道。

“可以从废墟的上面逃出去――总比从悬崖上跳下去强吧!”

诺丹看看沿着崖边而去的一块地方――的确有一块地与走廊很近,走廊上悬挂的送魂幡在夜风里飘舞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正唱着一首凄然的歌。诺丹甩甩头,把这个不好的念想给甩了出去,脚步开始朝那边移去,幸而几个黑衣不敢轻易攻击――如果一不留神把某人给推到崖下怎办?回去可不好交差啊!

“你还是乖乖过来吧!我们取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诺丹不说话,只是慢慢走着。

威廉松了一口气――似乎不用担心了,但他的神经某处总是在不停地跳动着,仿佛有什么被他忽略了。他开始缓缓地在房中踱着步子,这个动作他以前从没做过,但他的双腿似乎已不受他控制,不停地交错着。一丝丝地莫名情绪逐渐在思维的某个领域积累着,这份焦躁已经让他静不下来。玛利柯伯爵看着几步远处这个黑衣人,心中冒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影子军团,这个塔科最神秘的部队,直接吏属于皇帝,他们全是一些从塔科最阴暗角落里走出来的人,据说其中有很大部份都是孤儿或是罪人之后,为了赎罪或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性别,自我,进入这个被称为铁血机器的部队。而这个正在不断踱步男人正是这个部队中的一名分团长,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很年轻,但他的一生似乎都离不开这件黑色的斗篷了。影子军团的人一向以冷血著称,这世上几乎没有让他们兴奋或是悲伤的事存在――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他暗自摇摇头:真是可惜了佩拉帝这么一个优秀的年轻人,竟然卷进了这场持续了几千年的争夺当中。

一些细碎的脚步志传进了威廉的耳朵里,他停下了步子,静静地听着――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奇怪的脚步声,来人似乎很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威廉心中一直盘旋不去的阴影在一瞬间放大了,他退到窗边,几秒后,门响了起来――有人敲了门,声音急促,威廉点了点头,老伯爵便喝道:“是谁?”

“是我,父亲!快开门!不然我就冲进去了!快!”贝雅经门阻隔后的声音传来,却阻隔不住她的那股焦急的情绪。威廉望望窗外,院中的恶魔已被收拾大半,许多贵族已经停止了与魔兽的战斗,开始治疗伤口――恶魔的危机几乎已经解除。伯爵打开了门,一袭黑纱的贝雅立刻就钻了进来,她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她进到房中,身后跟着两个哥哥,但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两个年轻人扶着的那人身上,老伯爵看看仍在发着淡绿光芒的手杖影像,瞳孔在一瞬间便缩小了。

“这……这怎么回事?”伯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直视着那个被扶住的人,而那人大口喘着气,褐色的长发因沾满了汗水而变得湿湿的,身上无一不是污痕和刮痕,他似乎在努力地和什么抗争着,沾满血迹的长剑被贝雅拿着,看来经历了一场恶战,他抬起头――赫然正是汤齐斯。玛利柯。但他并没有穿着白色的丧服,而是身着平时的便穿。

“父亲,有人……把我迷倒了……我醒来已经是今晚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时发现家传徽章不见了……”

众人大惊,督促他继续说下去,汤齐斯喘了一口气:“我站不起来,用刀子在胳膊上扎了一下……”他指指胳膊,那伤口夹杂着尘土和血污让人的背脊一阵发凉:“我知道出事了……我问了家中的仆人,他们很惊讶为什么我还在府邸……有人冒名到了这里,我想起了那个传言……我必须来……”他的脚底打了一个滑,似乎迷倒他的药力还未散去。

“那这徽章中的影像怎么回事?”老伯爵颤抖着指着绿光中的影像:“为什么会呈现出贝雅的样子?”影像中,一个和贝雅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正扶住诺丹,贝雅迷惑地看着自己的三哥,只见汤齐斯低下头,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

“这影像是有办法更改的――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方法……可是,相信我,父亲,我并没有把这个告诉给任何人!绝对没有,就连诺丹也不知道!”

老伯爵气愤地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转头看了看窗边,仿佛想向那黑衣人解释什么,却只看见一个被打开的窗户。

威廉在几如废墟的堂中穿行着,摆脱了魔兽纠缠的四影使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头儿,有看见那小子吗?”文书看不见威廉斗篷下的表情,却感觉身边一阵阵凉气。

威廉没有说话,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着,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之前与魔兽打斗之地,那个诺丹。佩拉帝与假冒的汤齐斯。玛利柯一起消失之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威廉在此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周围迅速搜寻着,突然,他的目光在一小块地方停住了,他走过去,弯下腰,四影使跟过去一看――是一小片白布,似乎是从衣摆上扯下来的,被可怜地压在了一大块石头下。

“难道……这是诺丹。佩拉帝的?”迅鸟随即将目光投到一旁的大片大理石上,从中隐约可以猜出倒塌前这城曾是一条走廊,一条通向堂后的走廊。

“堂后是什么?”威廉终于说话了。

“回将军――堂后即是这座万花岭的山峰,峰后没有下山的路,只有一片悬崖峭壁。”

“哼,这家伙运气这么不好,本来就跑得不快,还偏巧遇上了一个悬崖,连逃跑都不可能了!”威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暗流,他将双腿一蹬,便沿着这条原本是走廊的的废墟冲了过去,目力极好的他已经可以看见走廊旁边的送魂幡――魂兮归兮,他感到一些什么东西仿佛正从自己这里流走。

“先生们,说实话,这场争夺实在没有意义。”诺丹对着逐渐靠近的黑衣人说着,他背着手朝廊边走去――如果早知这里是一片悬崖,也就没有现在这一段拖延时间及转移注意力的对话。

“为什么?”很奇怪的,对方居然也和他谈上了。

“你们想想看――如果这情报是真的,而最后根据这情报的描述,你们找到了那绝顶强大的力量,你们拿来也没有什么用。”

“笑话!强大的力量可以使我们横扫整个大陆,最终一统天下!完成这几千年来的梦想!”

诺丹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强大的力量必然会导致人们地抢夺,先生们,想想看――一个未知的结果已经让你们如此地疲于奔命,一个肯定的力量,一个放在明处的力量又该是多么地烫手,介时,你们会成天担惊受怕,害怕有人将它夺走,因为明处的东西显然很容易到手,而它本身的原罪则会让更多的人去抢夺它――我敢肯定,一股过于强大的,而不易控制的力量,最终只会导致毁灭。”诺丹说完,很习惯地看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毕竟,没有经历过极端武力时代的人们是不可能了解那种被强大力量操控的感觉的――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时代,但这个时代仍旧没有太多的可称之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武力,仍旧处于冷兵器时代。

他继续向廊边走着,越来越近,就在这时,汤齐斯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佩拉帝,快,抓紧我的手!准备跳!”同时,他迅速将手抓向诺丹的胳膊,而就在诺丹看不见的另一只属于汤齐斯的手,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靠近了诺丹的头部,不同的是――

另一只手蓄满了紫色的暗芒。

威廉的铭刻魔法只剩下一个,他不敢再将之用掉,否则要再遇到危机便只有武力可以抵御攻击了,他的左手臂上一道明显的焦黑的伤口正冒着烟,巨大的疼痛让他原本不再平静的心开始晃动起来。冷静――这句近乎咒语的话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多大的效果。他看看眼前手举一把黑色弯刀的恶魔,是的,他确定这是恶魔,刀上密布着红色的血丝,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是,那些红色的血丝还很有节奏地一下下跳动着,仿佛有着鲜活的生命。他自嘲地笑笑――以往都是别人被自己烤焦,没想这回轮到自己了。这几乎是硬逼着他祭出大型魔法,但他知道这是敌人拖延时间,损耗自己魔力的计策,而此时让四影使先过去也不太可能,恶魔仿佛是一早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过去的一般,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占优势――没有脱身的可能,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打败它们。

看来情报的争夺真是和魔族有关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魔族就是一手策划者。威廉看了看四影使,后者点点头,随后开始结起了魔法束缚阵――风、火、土、木,虽然还差水,但也足以结出一个强硬的束缚阵了。

汤齐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并将自己那只蓄满精神魔法力的手挡开的淡蓝色魔法屏障,他将目光移向屏障后的茶发少年,夜风中,茶色长发伴着在奔跑中被弄得破烂不堪的白袍放肆地飞舞着,一道道淡蓝色的光芒水纹般荡漾开去。

“你怎么了?佩拉帝?”汤齐斯迅速收起那只发着紫光的手。

“先生们,”诺丹摇摇头:“我已经无法忍受你们那不入流的演技了!”

身后,送魂幡飘舞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