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啸将她拎进屋内,“你怕什么,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朱一红嘟哝,“怕的就是你。”
进到屋里,朱一红直奔主题,“我昨天太冲动了。”
宋朝啸滞了一瞬,抓了抓后脑勺,“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就像中学时候那样……”
气氛一时尴尬无比,果然,他们两人根本不适合如此凝重,严肃的谈话。
宋朝啸意识到这一点,将脸凑到朱一红跟前,“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谁跟你是朋友?”朱一红别开微微发烫的脸。
她喜欢宋朝啸,虽然这种“喜欢”对宋朝啸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高烧好些了吗?”
西沉的太阳映照在朱一红的脸颊,黄光夹杂着她面上的红,就那么不经意间,宋朝啸便感到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多么俗套的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宋朝啸从未觉得一个女孩子淡淡的雀斑也可以这样美,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鼓噪,动荡的,像是要冲破他的身体。
“好些了吗?”她重复着,困惑的抬起头来。
明知她的不适,仍无法挪开视线,“好些了……噢!没有!脑袋好疼啊!”
说着,就朝卧室去,这一转身,朱一红差点羞愤而死,她看到了什么!天呐!这是一个成年人干的事情吗?穿了一条卡通内裤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内裤的耳朵耷拉在外。难不成,宋朝啸这是在□□她吗?
提醒他?不提醒?
最终,朱一红捂紧了眼,“请把你的耳朵放回去。”
宋朝啸淡定非常,“噢!”
又自语道,“奇怪,昨晚我分明是裸睡,起床后,穿上的不是这条内裤啊。”
朱一红抚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宋朝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平角的穿上舒服,可是三角的才有耳朵,要是四角也能带耳朵,就能兼顾舒适与性感,厂家为什么就不能思考的像我这么全面?”
朱一红叹气,“你可以考虑丁字裤,舒适又性感。”
宋朝啸娇羞的回望她一眼,“红红,要是你喜欢……”
朱一红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宋朝啸满意的躺回床上,咳嗽两声后,期盼而迷离的小眼神,“你会留下来照顾我吗?”
“不会,但我会每年清明准时给你烧纸。”
宋朝啸握住朱一红的手,“你陪我一小会儿,行吗?我不会对你怎样,就一小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我身旁就好。”
朱一红抽回手,为宋朝啸卑微的姿态难受着,这副类似于哀求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她,她没那么了不起,她甚至常常在宋朝啸面前颐指气使,高兴时笑一笑,不高兴时一言不发。但是,他一直包容着她,因为喜欢,所以无限包容着她。连她自己也感到困惑,宋朝啸中意她哪一点。
她抽回手,小声道,“谢谢你。”
在宋朝啸眼神的示意下,她又道,“谢谢你喜欢我。”
宋朝啸不知所措起来,六个字,虽是感谢,实则是拒绝的六个字。
一双大眼睛,似有水波趟过,一瞬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不必感到负疚,有些事强求不得,我心里自然清楚。”
清楚么?真的清楚么?
朱一红只觉那人眉宇间刻意堆叠的笑意,直直撞入心间,撞得人生疼。
她将手探向宋朝啸额前,另一只手拂向自己额头,也许,这个动作并不会带来任何的结论,但她始终觉得这种情形下似乎需要一些肢体动作,以使自己不那么尴尬,“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朝啸抗议道,“可是你管张然叫小叔……”
朱一红瞪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宋朝啸抿了抿嘴唇,满满的期盼,“你会留下来吧?”
“会!会!会!”
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外卖。
电视里播放的情景是一架飞机飞过,字幕显示“三年后”。
“噢,对了,你常常坐飞机吗?”
“那倒没有。你呢?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随口问问,”朱一红吸溜一口面条,“飞机和飞碟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都没坐过。”
宋朝啸痴痴的笑着,有些恍神,尔后又埋下头继续吃面条。
“昨天的事,我的反应太激烈了,但是,那也是有原有的,就是因为你和小叔的那次打架,直到毕业我都没有过过一天的清净日子,你的那些无脑的追随者,每次看到我都总是用仇视的眼神,好像你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我就是伤你最深的人,还有一个女生,你应该记得吧,头发弄得五颜六色,当时,她追你追得可疯狂了,全校都知道她喜欢你,你毕业以后,她还常常跑来恐吓我……害怕是一回事,最重要,我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
“以后不会了。”他认真说道,神情严肃的堪比□□刘同志面对铡刀时。
总之朱一红就这样被震慑到了,举起的筷子,稳稳当当的在空中停留了十三秒。在她意识到她需要表示什么,以显得自己不那么寡情时,宋朝啸已经惆怅的站在窗口,抽起烟来,“王家卫说,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朱一红一个枕头飞过去,“没有梁朝伟的命,就不要装梁朝伟的病……”
被揭穿了!宋朝啸狼狈的四窜,“不要砸了,我可是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拥抱
夏日里的风穿堂而过,抚平空气中的燥热,也带走年少的悸动。
无论当初的自己多么苛求能够得到回应,到如今,也渐渐适应了这样不咸不淡,甚至在旁人眼里很是尴尬的身份。
“谁让我喜欢你!”
目光追随着她,像哥哥一样去照顾她……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他所做的一切,她到底需不需要,他只是凭着本心,埋头向前。
她也很喜欢自己不是吗?虽然,如她所言,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他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有些自虐的想,自己对她而言,应该排在老几呢?张然自然是无法超越的,那么,另外一个异性呢?便问道,“杨堰佳对你如何?”
“很好啊!”一艘小箭“嗖”的穿过心脏。
“你对他呢?”
“也很好啊!”第二艘小箭“嗖”的穿过心脏。
“我对你比较重要,还是他对你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