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学期,即便两个人想再冷战也没有任何意义。
宋曦鲜少出现在寝室,先是搬走了衣物,后来就是锅碗瓢盆,再后来就是棉被毛毯。
与其偶尔撞见时尴尬的假装没看见,不如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彼此还是好朋友。
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搬家,四个人都在。
说伤感太矫情,说高兴?谁会乐意自己的朋友屁颠屁颠的跑去当小三。
原本是想活络气氛的宋曦,“同志们,我会在远方想念你们的。”
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朱一红,“快滚!快滚!以后要是你被原配揪着头发上新闻了,别说你认识我。”
然后四个人都沉默了。
宋曦提上行李,开门,关门。
这个场面会让人想到《情深深,雨朦朦》,悲情极了。又或者是课本里的英雄,一心赴死,誓要杀出一条血路。
张雨婕道,“她到底是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就算我再喜欢贝克汉姆,我也绝对不会去插足他们的婚姻。”
朱一红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你买得起机票吗?”
友情在爱情面前,就像朱一红在张雨婕面前,势力的悬殊,不明自言。
到底有多喜欢呢?
这是宋曦离开以后,贯穿她们卧谈会的主题。
宋曦对待另一半的要求总是现实得不像话,家庭、财力、学历、相貌……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儿,为了一个目标不断的向前,可是,她也开始犯傻了吗?
朱一红不禁伤感起来,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好结果,宋曦能怎么办。
大三时,最长的一次,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见到过宋曦。
常常电话联系。仅此而已。
朱一红大三,宋朝啸大四。
其实,她也不太关心宋朝啸大四还是大五,反正就算他真正毕业,也总是能在校园里见到他。
“你这么爱我们的母校,干脆去当保安得了,反正门卫上还缺人。”
“然后把你的头像挂在大门口,跟人说这是保安嫂。”
朱一红瞪了他一眼,他便诗意的望向天边,霞光铺就了的秋日午后,满满的映在他的瞳仁。
“也许,过不太久,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你会想我吗?”他仍望着天空。
想?不想?
“会……吧!”
“如果你能同我一起去海边……想想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坐在沙滩,等待日出,红光溢满的画面中,是两个人的剪影。”
“我……我在某本杂志中见到过你说的那种画面,挺唯美,不过画里通常都是一个女孩儿跟一只……狗。”她谨慎的吐出最后一个字。
宋朝啸颓然,海滩阳光——一点也不美好了。
朱一红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在海边,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沟也是一样的,岸边长满了芦苇,挽起裤管在水里玩耍也很唯美。”
“你拒绝我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东拉西扯。”他戳穿她。
无言。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笑道。接着,起身,离开,一气呵成。
朱一红以为这种时刻,她应该制造一点偶像剧的效果。
比如站起身来,双手比出一个喇叭形状,然后冲着离去的背影,“朝啸,你要加油噢!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子。”
动作已经到位,但最后关头,她决定放弃,没有意义!一点都没有。
学校突然好像变大了,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来来回回,然后透明,消失。空荡荡的世界只有她孤独的喘息。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成长,那个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渐渐走远。
梦里仍常常梦见他,好看的眉眼,在花团锦簇中绽放他的笑容。世界是安静的,安静的停留在那一分,那一秒。
思念就是毒药啊!
古往今来,可有一剂良药能将它医治。
天空灰蒙蒙,有一种会下雪的错觉,可是这才入秋,离冬天似乎还很远。
张然会在电话里调笑朱一红的幼稚,“你都多大了,还想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吗?”
“谁想了,你还真是自作多情。”
话虽如此,可是那本回忆录中满满都是思念,“我想你,你也想我吗?”
不管她是悲观的,乐观的,还是不悲不喜的,事实都不以她的意志来转移。想或不想,她明明了然于心。
她要适应生命中的那些分别或者刻意的疏远。
友情、爱情、亲情,在这个尴尬的年龄,变得脆弱起来。
想念张然,想念父母,想念宋曦。
然后,天空还是那个天空,她得继续想念着往前。
还是在那个秋天,树枝上的树叶所剩无几的深秋。
喂完了金鱼的朱一红趴在桌上小寐。
浅浅的阳光使人昏昏欲睡。
张然的电话打来,朱一红的双眼仍半开半阖。
“喂……”
“猪,还没起床呢?”一贯温柔的语调,使朱一红一个激灵。
“噢,小叔啊?”
“来找我吧!给你介绍一个人。”
“你不会又想做媒?”
“不是,来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激起了朱一红的好奇心。
如若她知道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