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礼重重哼了声。
随后陆萍安静了,几人各自心思回转,一餐饭吃得僵涩。
侯景南往身侧看了一眼,夏然面色如常,对上他的视线,唇瓣向上抿起。
饭后陆萍甚是殷勤,招呼侯景南喝茶吃水果,不再提餐桌上的话题。侯景南坐了会儿告辞,夏然自是被陆萍勒令送出门。
夏然本想送他到车库。侯景南再次牵住她的手。
“散散步吧?”
肌肤相触的温热感再度传递。那是夏然不熟悉的感觉。她微微握紧了那温度。
“我爸妈确实很喜欢你,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再带你回去。”
夏然喜欢黑夜里的侯景南,被阴影遮了部分,仅有眼眸中闪烁的弥光,看不清表情。“这周末可以,我不值班。”
牵手沿着花坛绕步,空气似是静止了几秒,又似是没有。侯景南说:“那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嗯。”
侯景南转身看着夏然,眼神幽深,有种想要看透这个人的认真与决然。握着夏然的手指抽开,一指一指用力扣住,变成十指交叉相握,却是松松散散,随时便可抽离。
“你能接受吗?会不会太紧迫了?”
交叉相握的手指带不来那种温热的触觉,指节相抵反而有些膈应。是谁偏爱这种相握的方式呢?
“不会。我想得很清楚。”
侯景南始终没有移开视线,那深潭的眸里有吸磁般的魔力。夏然停下脚步,注视他眼里的光芒。
“对不起。”
夏然摇头。“不需要这句话。”
怎样的婚姻方式,都是她自己选择。
不需要“对不起”。但他似乎只能给这三个字。
夏然笑容轻绽,说:“不要有太多压力。回去好好睡,有黑眼圈了。”
“嗯。”侯景南环住夏然的肩膀和腰,将人带进怀。
夏然无措,身子僵硬。
侯景南的怀抱并不紧实,夏然缓缓放松自己,反手抱住他。此刻偎依进的这个胸膛,也许将伴随她一辈子。
“我会努力的。”最后,夏然只听到这句话。
两人没谈关于钱的话题,对于餐桌上的那戏幕,侯景南也没有问出他的质疑。
第二天侯景南就把三万块送到陆萍手上。陆萍有些惺惺作态的笑容他只当视而不见。他要娶的不是那个家,而是那个女人。对于那个女人,他疲惫得不想去怀疑。
他想相信。
美人夏医师要结婚的消息在医院里疯传,每巡查一个病房,病人们都轮流和夏然说恭喜。神经内科里多是年纪大耳朵不灵脑力不好,拉着夏然问对象工作人品,转头又问小夏啊是不是快结婚了。结婚好啊小夏是个好老婆。其它病床上的就跟着附和。
那些千方百计给夏然介绍相亲的,只得可惜地打消念头。
夏然巡一圈回科室,足足多花了一倍时间。还没能歇息就被人点名。
“夏医师,你的追求者又来了。”
护士小婷睫毛眨得飞快,冲科室门口做鬼脸。
“成医师,夏然快结婚了哦,你还总来窜门,是想抢亲呀?”
成方有些尴尬,平时他追夏然追得太高调,如今美人有主,那幸运的男人却不是他!
神经内科最耍宝的就是这个小婷,成方就爱取笑她:“就算夏然这朵花被采了,我也会常来的。内科都是美女的境地呀,我看小婷你就不错。”
小护士啐一声:“成医师,你老不正经的。”
“男人三十一枝花,我魅力正当时哩!”
“是,好一朵美丽的老菊花。”
全科室都笑喷。小婷的毒舌全医院无敌,弱者向来不敢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他和她的世界(一)
还是夏然解了成方困境。神经内科里有个婆婆要开手术取脑瘤,成方申请当手术助理,来向她了解情况。
“刚好压住了视觉神经,她现在视力模糊,讲话都成问题。七八厘米,就在这,刚好在交叉神经缺口处。”夏然把x光片都挂在阅片灯上,成方眉头紧锁。
“这例很麻烦呢。已经发展成恶性了,确定还做手术?”
夏然给他看了家属签订的同意书。
成方无奈地大叹口气:“都这年纪了,还不如用剩下的日子好好颐养天年。”
小婷是负责那婆婆的护士,也感慨道:“成医师,这点我还真难得赞同你。我看那婆婆呀,化疗输液生不如死。她那些孩子,也说不上孝顺不孝顺,反正折腾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啥感慨好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思维错综复杂,医院里这种聚焦的矛盾常常上演。而医生所能做的,只有尊重病人的主观意识。
即使有些病人的坚持,反而会让他们自己,身心疲惫。
成方了解完情况,看科室内没人注意,悄悄把手覆在了夏然手背上。
夏然一愣,借收x光片把手抽了回来。
成方悻悻,低声问:“夏然,你真的要结婚了?”
“嗯。”
毫无迟疑的肯定,成方噎住。
“对方也是医生吗?”
夏然虽疑惑成方的打探,还是回答:“不是。”
“嗯,这样啊。看来我是彻底失恋了哈。”成方打哈哈,也不见得多悲伤。“这些资料我拿走了,就算你结婚了,我也还是会常来串门的,夏然不能忘了我啊。”
小婷听到又呛他一句:“成医师不来我们夏医生才不在乎哩。”
夏然没有注意他们打闹,她还有事做。
成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