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止峰便老老实实地滚地上去。他永远没法保证,清晨的时候他小兄弟肯听从他指挥。
这一次夏然也是不会答应。“乖,去洗澡。”
“洗干净了能上你的床吗?”佟止峰继续蹭她后背,像条大型金毛犬。
“可以。”夏然说,“我睡地。”
佟止峰嗷呜,不干不脆地松开手,悲鸣一声去浴室了。
夏然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盛满笑意与温柔,柔到轻轻风曳,便荡起一汪清波。
作者有话要说:
、羁绊(一)
感情如果太满,总在不经意间倾泻而出。夏然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拒绝触碰。
没法许他一个欢喜结局,又没法狠心断绝,就这样拖着,让时间去斩断一切。
原来,她竟也这般自私。
窗外繁星点点,像是银河铺展开来,银白的星点逆流成漩涡。
古福县的夜空,总是美到让人深爱。夏然每夜都会细细看着这片夜空,端详那些不知名的星座,然后迷失在星辰迷宫里。
原来她是这么地舍不得。
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夏然推开窗,些微冷风跳了进来。
“爸爸,睡了吗?”
“妈妈呢,今天不来抢电话了?”
“嗯,快回去了,不用惦记了。爸爸,我想和你说件事。”星空中一点白光挥扫而过,流星夹着尾巴转瞬即逝。夏然看着地上那堆资料,说:“我春节不回去了。想晚几天,行吗?”
夏爸爸安静了一会儿,他向来传统,除夕便是团圆,根深蒂固。“有什么事吗?回不来?”
“不是。”夏然慢声道:“只是,想趁机在附近玩玩,当休假。”
夏爸爸不说话了。
“爸爸,就一次,行吗?就几天,很快回去,就陪你们。”
夏然的选择和坚持都让夏爸爸觉得疑惑,可女儿的请求,他不会拒绝。
“好吧,我和你妈说说。玩完可得回来了。耳朵都被你妈叨出茧了。”
“呵呵,好,谢谢爸爸。”
清浅再聊了几句,夏然便要挂电话。夏爸爸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说:“对了,小然,还记得孟建国吗?”
夏然一愣。千年之前的回忆忽然上冒。
“他被双规了。还有一件事,”夏爸爸停了下,似是犹豫。“当初检举我的人,并不是景南。”
佟止峰洗完澡哆嗦着推门而进。夏然忙把窗户关上。
“嗯,我知道了。爸爸,去睡觉吧。”
佟止峰听到“爸爸”两字,凑到夏然耳边,竖起耳朵听,只朦胧听到那头说了句晚安。
夏然抬眼看他,他瞬间偷袭,抱了她一下,立即笑嘻嘻钻被窝里去。
夏然好气又好笑,也和他道了声晚安,熄灯入睡。
佟止峰出现的时候,古洛视线在他和夏然之间扫视。
虹姐笑话他,“怎么,也觉得小佟眼熟?”
古洛撇撇嘴,道:“才不,眼熟个男的做啥子!就是,就是……”古洛蹙眉,找不出个形容词。
夏然问:“就是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古洛做了个鬼脸,噌地跳出去。“我去劈柴啦姑姑!”
他一定是在哪儿见过夏然,可惜他真想不起来了。
宿舍走廊堆了一些杂物。和夏然同来的三个医生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过年。
县里挺不舍,唯一不回家的夏医生却也是不和他们过春节的。
县长设了宴,贴了红布条,感谢与送别。县里街道摆了一列桌子,像条长龙,望不见尾,弯延气势。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门口饭桌上菜式几乎没有重复,如宫廷百膳,琳琅满目,色香俱全。
医生们从第一桌敬到最后一桌,从县头走到县尾,喝得人醉醺醺,被抱着哭了都不知道。
桌上杯盘狼藉,桌下觥筹倾倒。大冷的天倒在门口就睡,半身还蜷在房外。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夜晚,欢喜与泪水混杂其中。
人的感情丰沛而奇特,或许因为淳朴或许因为闭塞,不过一年时间,县民与四位医生的感情已深厚到宛若亲人。医生的离开,就像亲人远离,还是一辈子的离别。
佟止峰帮夏然挡了好多酒,喝得昏昏沉沉,最后反而被夏然扶回宿舍。
地上的床被还没铺,佟止峰直接往床上挺尸,任夏然怎么拍叫都不省人事。
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
夏然捏他鼻子,憋得他哼哼叫才肯放开。出了气,便帮醉鬼脱鞋脱衣服,擦脸擦四肢,把人推被窝里。
夏然洗完澡刚躺下,本一动不动的醉鬼却利索地卷了过来,把她紧实揽怀里,嘴角甜蜜翘起,眯眼笑得傻帽。
夏然瞪他没用,拍他脸:“被伺候得舒服了?”
醉鬼哼哼,嘴咧得更弯。
“帮我挡酒是算计到这儿呢?”
继续哼哼,手臂微动,把人收更紧了。
夏然轻笑,拿他没辙,找了个姿势缩他怀里睡了。
一室温和,安静无话。
可惜宁静立即就被打破了。
“佟止峰!”夏然挣扎扳开他手臂。“把你下面管好。”
佟止峰假死人不理她,手臂更是不放。
他冤呐,喝酒上火,怀中还是深爱的女神,他小兄弟飘飘然了他管不动呀。
被窝里两人身下恰好顶住,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受控制在身体里漫游。夏然挣扎踢他脚。
“阿峰,放手。”
“唔……”身下被蹭得火气通旺,佟止峰不可抑制泄了一个音。“小然,别动了……”
终于把假醉鬼憋出话了。
夏然耳尖红烫,下面居然顶得更昂扬了!
“你放手,不然我生气了。”
“小然……”
“放手。”
欲望虽紧要,可也不能为此惹夏然生气。佟止峰讪讪松手。
夏然还没往后挪,就被推开了怀抱。
夏然一愣,佟止峰翻身下床。
动作永抢在反应前,夏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