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猎食者左手紧紧攥住距离心房咫尺的刀子,鼻孔中扑哧着喷吐灼热的气息。胸前的剧痛让他一时半会发不出一点声音。
邰绎抛却心底的不适,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猎食者的瞳孔逐渐涣散,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用手将刀刃刺进心房,喃喃低语:“永生…的…主人……”
沙曼从树上跳下来,拉开邰绎,拔出刀子,用它来割开死者的腕部动脉,血液已经凝结:“吸血鬼的后代,才异化不久――他们终于开始了……”
斜刺里一个黑影袭来,邰绎急忙将她推在一边,再回头看时,见到的是一张愤怒扭曲的脸。
“你们把他杀死了!”来人有些声嘶力竭,在空旷的树林中显得格外响亮。
沙曼略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不,这个吸血鬼她认识,三十年前的幸存者之一:“你还没死?”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来人哑着嗓子嘶笑,“死了还怎么陪你们玩?说什么吸血族的仁义道德,都是假话!他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你们毫不留情地刺中胸膛,临死前还唤着主人……”
“这个还真能成为理由!他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执意违背他的意愿强行让他成为你的后裔,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沙曼毫不示弱的反驳。
“来吧!来一场决斗吧!”吸血鬼释放出指甲和獠牙,“吸血族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只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王者!”
邰绎想要上前,被沙曼拦住:“他才给过初拥,力量微弱,让我来。”
一个闪身,避开凌厉的手刀,不忘给予奋力的回击。险险地躲过凌空踢,用手肘狠狠地回敬……
吸血鬼终于仆倒在地,拭去口角的鲜血:“他…已经出现了,你会后悔三十年前的选择的,永远!”
沙曼久久没有动弹,为着吸血鬼那句满怀恨意的话语。一点也不好笑,尤其在这种充斥着死亡与血腥的时刻。
“回去吧。”邰绎不忍再看,拉过她大踏步地向来路走去。
这是又有事情发生的分割线*
北芒星,作为吸血族的希望与指路明灯,一直为全体族人所关注,族群的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它身上。自然也少不了指派专人观测星象。只是在三十年前之后,星光便暗淡无色。而齐默的那个预言在一方面给了全体族人希望,让那本已熄灭的愿望又狂烈地燃烧起来;而在另一方面,也是吸血族的噩梦――战争将会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阿比通过捷卡默传来讯息,七天之后,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北芒星的亮度将会达到最大,而那时,所有的彩色魔晶石将会合为一体,只有这,才是对抗吸血魔王的最后希望。
齐默的失踪始终让沙曼觉得不妥,毕竟作为那个作出旷世预言的人,绝不会不来见证这个历史时刻的到来――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虽然知道了出现的时间,但在何处出现又成为了关键。会在哪呢?尽管那个预言的另一部分是太阳神庙,但是要在七天之内到达,几乎不可能。
梅茵夫人曾在密会之后留给邰绎一个占卜的盒子,嘱咐只有在没有出路的时候打开。邰绎想,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在你的手中。”小病坐在桌前读出用希腊文写出的字条。
“什么意思?”邰绎不解,摊开手掌。
“用血吧?”老妖精不怀好意地盯着那纤长的手指。
“才不是,我――”邰绎赶忙将手藏在身后,不防撞在身后的巨幅壁画上,疼得直呲牙。
沙曼这时才注意到那幅壁画,与在内地房子里的那一副一模一样。虽然是蝙蝠的后裔,但是对于这么直白地描绘各族群利益关系的画作还是不习惯。
“喵~”幻叫着,踱到画前,伸出爪子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这个――”大家都注意到了。
“什么?”
沙曼轻抬左眉,缓缓说道,“这是一个人杰作,他一直在吸血鬼与其他族群之中摇摆不定,最后选择了吸血鬼,死在三十年前的昆都大战。”
“难道是……”
“没错,他就是炎夜,那个拥有令吸血鬼与其他吸血族群争夺的异能的人,”沙曼的话让大家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张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尽管只是一个人类,却因为天赋异禀而成为这场战事的牺牲品。在战斗的最后,吸血鬼妄图用给以初拥让他重生,失败了。”
“这是必然,”小病毫不掩饰地鄙夷道,“邪不胜正,从来不假。”
“可是这跟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又有什么关联?”邰绎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沙曼没有回话,看清在涂满整幅墙的画的右上角有一个凹痕,仿佛是一个扭曲的花体,那个痕迹,似曾相识:“如果猜想是对的话,我想我们找到了迷宫的入口。”
招呼小痛拿过一个圆形的纸筒,打开盖子,抽出一张油画。
大家凑过去,看见那正是在北仰的珍品展上左伊留下的那幅《射手》。
沙曼的手指落在了那款识上,那上面俨然是花体的“zo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