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对方是杨雪瑞，大学的时候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可巧的是竟也跟我一个专业，女孩子，尤其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学it的可不多。而她的天分，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苏总，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她用的陈述句。

大二的时候，在众多的面试者中，我一眼看到了她，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职业套裙，衬得整个人都风采奕奕。后来，顺理成章地进入我的公司，也坚持和其他员工一样，叫我苏总。

我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什么事，说。”

“风行那边口风松了些，我看有机会合作，今晚再火上浇把油希望更大。”杨雪瑞声音喜悦，甚是悦耳。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今晚就算了吧，多一天时间让他们慎重考虑下，也算是我们的一种尊重。明天上午9点，我会准时邀请何董和我们进行一次详细会谈，相信这样做会更有效率。”

杨雪瑞那边愣了一下，良久无语，最后才轻轻说了句：“苏诺，你明明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方式，何必再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挂上电话，脚步没有迟疑，走向我每天必去的地方。

是的，今晚在酒桌上洽谈，才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生意与那个人，孰轻孰重，一眼便知。就连抛弃家族的身份，从大一开始自己辛苦创立这家小公司，也是因为想要告诉她，自己在成长，终有一天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还只是单纯的嫌弃。嫌弃她略显清淡的长相，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小身板，还有身上穿着的不知是什么款式的破旧衣服……

那时，还只是稍有不屑地略微记住了她而已，可是当我趾高气昂地站在她面前，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却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开，仿佛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

我站在她的身后，站了很久，突然有了一种被人忽略的感受，胸口那儿被什么难受地堵着，只想她再看我一眼。而之前，我从未有过这种难受。

我还是知道了她的名字，莫小言。并开始留意她，也极想她注意到我的存在。

……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她终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苏诺，是吧？”

她很少笑，可那天我确实是看见了浮在唇边的淡淡笑意。有些疏离，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真诚。

之后，成为同桌。

再之后，成为她班里唯一的朋友。

她学习很好，不是努力，而是单纯的好。

就像别人说我的命好一样，是生来就带着的。

就像是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却越觉得陌生一样。

就像此刻站在她院子外固执地等她回来一样。

这些，都是很早就注定好了的。

而她，已消失了半年。

第二天早上，在电梯口碰到杨雪瑞，她微笑着朝我点头示意，我也很绅士地替她按住门，等待她的进来。

杨雪瑞转过头：“早啊，苏总！”

我点头微笑：“早，杨经理。”

在工作上，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在感情上，她现在学乖了，从不明言，我也就顺着她，并不点破。

从底下人的办公室经过，一个个皆用很暧昧的眼神游离在我和杨雪瑞身上，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我和她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连我妈有时候都叹叹气说：“雪瑞这孩子也是很好的。

但我心中那个瘦瘦小小，气场淡定却无比强大的女孩，他们又知道几分呢？

10点的时候，风行的何董准时到达了我的办公室门外，我站直身体，理了理剪裁贴身的西装，在秘书开门的前一秒，面带着笑容迎了上去。

莫小言曾经说过，我的笑容是我最厉害的武器。

和风行的合作几经波折后，最终敲定。晚上，公司几个新来的闹着一定要狠狠宰我一顿。我微笑着好脾气地答应了他们。

我总是会觉得夜晚的“激情”与其他的声色场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有种熟悉的味道。也许是知道她从小在这里成长的原因吧。

我们一同来的这些同事，几杯酒下肚就早已经各自high了起来，平常循规蹈矩的人现在也开始尽情地调笑了。一个胆大的女生一屁股坐到我的身侧，端起酒杯：“苏总，刚饭桌上还没来得及敬你酒，现在补上，您一定得赏脸啊！”

舞池里的灯闪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微微眯着双眼，朝她笑了笑，一饮而尽。

见我爽快，她也更胆大了些，盯着我看，眼睛里的好奇根本不加掩饰。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问道：“在看什么？”

她笑了起来，带着年少无畏的懵懂，“你好看呀！”

我无言以对，恍惚间觉得另一个女孩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她继续盯着我，由于这里太吵，她对着我的耳朵大声道：“苏总，你怎么这么忧郁啊，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拜托，high起来啊！哈哈！”

我没再说话，沉默了会儿：“我心里住着一个人。”

其实她已经被几个男同事起哄拉到远处，玩起了什么游戏。可我还是想说，而不是说给她听。

“心里住着的这个人，住得久了，连自己都会以为她原本就在心里。陆黎说过，她是灰姑娘，等着被我带回城堡，但我知道她是巫婆，让我以为水晶球里就是一切。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我早就已经不想再分清楚。”

“她的所有，我都已经清楚了，但是却从没有提起，因为她一定不想我知道。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她恐惧的一切都不算什么，想告诉她她值得被爱，想告诉她等待很漫长也很苦……”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摇晃我，我睁开眼，半天才认清楚是杨雪瑞，便朝她笑笑。

“你喝醉了，苏总。”

我扶额，“呵呵，是有点。我出去透下气。”说完拿起烟盒，走了出去。

吸完一整支烟，心里头好受多了。里头的灯光还是刺眼得很，我靠住墙，轻轻阖上了双眼。

正要再点支烟，却觉得眼前有黑影在动，再接着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我慌忙中猛地一下睁开眼，下意识地抓住那人的手臂，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