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没有你,哪有他家的今天,我可最清楚,你没听老顾头说,金德仁是叫钱烧的,早晚有后悔的那一天。”
钱二妮说:“现在不是出了这事吗,我们娘们可怎么见人?以前的事我都原谅了他,多少年过去了,我以为他变好了,真没想到他不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我没有办法,没有人格,还叫人吗?”
钱二妮听过金家老爷子教训儿子,日子是怎么好起来的,是沾了共产党的光,没有共产党,他的命也许早没有了,更不用说有工资了。可是金德仁富了,不走正道,老爷子生气,又阻挡不了,那天在老爷子家里,金桃亲眼看到爷爷指着金德仁的鼻子说:“你如果是我的儿子,还承认我是你爹,你就把家守好,去跪着向二妮承认错误。我看你早晚不如德义,不听我的,我权当没你这个儿!”
恍恍惚惚的,钱二妮听到了门响,多日来,村里人知道了她家的变故,少有人来玩,再仔细听,没错,就是自己家的门响,招呼金桃出去开门,是钱二妮的姐姐钱大妮来了。钱大妮满脸忧伤地望着她,却见妹妹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苦恼,她怀疑自己得来的消息是否正确,她心里稍稍放松了许多。这样想着,姐妹俩到了客厅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钱大妮同春香亲热地打了招呼,三个儿时的伙伴问长问短,异常亲热。时至中午,春香告辞出来。
钱大妮是最关心妹妹的人,对她疼爱有加。当年妹妹跟着穷汉金德仁走了,对钱大妮来说是地动山摇的事。后来妹妹家的日子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收入二十万是现成的事,当姐姐的心里真是甜,谁知会出现这种事呢?她知道妹妹心理十分健康,聪明,大度,谱气大,全家都对钱二妮十分尊重。
“你们俩没什么事吧?不会闹到离婚吧?咱们那里怎么有那么多有关金德仁的传闻!”钱大妮急切地试探着问这个事。一听这话,钱二妮心里像堵上了块石头,眼圈先红了,嘴唇哆嗦起来,像是强忍住巨大的悲痛。钱大妮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硬硬地将泪逼了回去。过一会儿,钱二妮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钱大妮似乎比妹妹更伤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钱大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二妮,同样是弟兄俩,一个娘养的,你小叔金德义怎么就那么好呢?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是呀,我家这个兄弟呀,百里挑一呀,出去问问,人家的素质就是高,前年建学校,他也拿出了三万元。德仁就不一样了,有钱就知道疼女人,疼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叫人恶心。”
“事情过去了,你就权当没有这回事吧。”
“俺的姐呀,都这样了,你还劝我原谅他,我已经吃了多年的苦了,你不知道同床异梦的苦,夜里醒来,恨不得杀死他,倒是干净。心里就觉得没人对我好,好可怜呀。”二妮说。
大妮说:“大道理讲不上来,可是我不愿意你岁数大了又失去家,让人再一次替你挂心。”
钱二妮说:“我不会闹的,金桃快结婚了,还有金元,他们三个当中就数金元学习成绩好,考大学有指望,人家没钱的人家都出一两个大学生,咱们就出不了?让他安心考上大学后再说吧。”
“世界上的事都是公平的,他不对我好,我也不真心对他,他得到了别的女人的心没有,不知道,他可是失去了我对他的忠心。”二妮说着说着,语调平静了许多。
“为什么非要离婚呢?德仁说好不离呀!”钱大妮一急,脱口而出。钱二妮吃惊地望着她:“怎么,他同你讲,不离婚。”“是呀,他当着我的面说的。”“你见过他。”钱大妮点点头。当年少红过月子,是金德仁让钱大妮到医院里伺候的。金德仁选了家外地医院,少红没结婚,不能告诉娘家人,金德仁不好出面,他信任大姨子,大姨子实在,让钱大妮去的目的,想把孩子抱过来送人,给那少红二十万元钱了结此事。金德仁从内心来说,不想离婚,年轻女人不就是图钱吗,有钱什么事也能摆平。钱大妮出面也省了自己好多事,女人会伺候人。谁知少红说什么也不放弃这个儿子,没办法,事情就这样拖着。这事瞒着一切人,金德仁在二妮面前也从不提离婚的事,反而常回家去。钱二妮什么也不知道,一心给孩子办饭,还以为将少红撵走了事。她怎么会想到两个人出去买了房并生了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