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常正东和鲁龄商量好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又去看了看埋头研究基因资料的廖晓,在没有计算机设备的情况下研究基因图谱关系实在是场噩梦,廖晓从拿到资料看到现在,树状图都快从书桌画到天花板上。两人来到廖晓房中的时候,廖晓正在遇到一个难解的问题,苦苦思索着,也顾不上和两人打招呼,常正东只好和鲁龄又出来,各自回房。
窗前灯光照旧,灯下伊人依旧,荷塘映着灯影人影,让人备觉温馨。常正东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困难和危险体会了太多,但这种温馨几乎没怎么体会,看着守在灯前等他回来的小怜,心里不禁泛起一股股暖意。
快步走进房中,常正东用欢欣的声音叫了一声:“小怜,我回来了。”正在思考什么的小怜一看他回来,先是一喜又是一忧,这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常正东的眼睛,于是问道:“小怜,你怎么了?”
经他一问,小怜似是下了决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公子,小怜求您一件事。”刚出声便已流下两行泪。
这泪水让常正东好是心疼,刚才灯光人影带来的暖意还在心里,陡然看到伊人流泪,自然心疼不已。“小怜你起来,有事我们好好说,别哭啊,我心疼。”
“公子,您要是真心疼小怜,就让小怜把话说完,我也不知这会给公子添多大麻烦,但小怜实在忍不住想求公子。”小怜不仅不起来,竟然还向常正东磕起头来。
常正东一把拽起小怜,“小怜,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不是的公子,这几日陪在公子身边,倒是没人欺负我。是我的族人。我刚才听你和安大人商量说是要盖大房子,要很多工匠,还要从各王府调用工匠,咳咳。。。”说话太急,小怜被呛了,咳得小脸通红。
常正东忙拍着小怜的背给她顺气,然后递上桌上的茶水,小怜这会也顾不得上下等级,接过来就喝,一会后终于缓过气来。
“小怜你慢慢说,我听着呢。”常正东意识到小怜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剩下的就是要耐心听小怜说完。
经他一安抚,小怜也不急躁了,“我是当初燕京最著名的铁匠一族‘铁木堂’的族长女儿,燕京被攻陷后,金人掳了我们所有的族人到上京来做奴隶,我被安大人留在安府做丫鬟,而我的族人被带到了完颜宗望府做奴隶,至今境遇如何不可而知。恳请公子将我族人救出,公子是好人,我族人归于公子名下效力,即使劳作再苦我族人也愿意,请公子应允!”
说完后,小怜忍不住又垂下两行泪,把个常正东又心疼了一番。
“小怜,你们现在族长是谁?他能否好好的约束你们族人?”常正东深知这个请求不能随便答应,一答应就要对之后所有的事情负责,所以在答应与否之前,需要弄清楚这个族的现状。
“我韩家历代统领铁木堂,在燕京我爹因反抗金兵带走族人而惨遭金兵毒手,族长位已正式传到我这,在上京分开时,我吩咐管家韩大智暂代族长,如果公子能将我族人救出,我发誓,我铁木堂上下将唯公子马首是瞻。”当时金国虽然急缺匠人服务,但由于野蛮惯了的管理方式,匠人在金国王族的治下死亡率还是相当的高,尤其是被掳来作为奴隶的匠人,为救族人,小怜也发起了誓言。
“你不用对我发誓,如果我做也不是为了你的誓言。小怜,你的真名叫什么?”常正东想知道更多。
“回公子话,我叫韩怜儿,我娘生下我便去世了,爹与娘情深,以娘之名‘怜儿’为我名。不过与公子相识时公子便是唤小怜,日后公子还是唤我小怜吧”小怜如实的答道。
“那好吧,小怜你我明日看看安可瑜送来的名册,你把你的族人指出,我想来想法调过来。”就冲刚才那灯光人影带来的温馨感觉,常正东也觉得有必要帮小怜聚拢族人,何况,这些家族制度的人如果用好了,会是一股巨大且忠诚的力量。
“啊!公子,你答应了?!”小怜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正东,原以为常正东可能会答应这件棘手又麻烦的事,但可能会索取更多的条件,没想到常正东就这么答应了,很是出乎小怜意料,他甚至连自己的身子都没要,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吗?
“嗯,我答应了!”常正东镇定的看着小怜,一股深厚的男子气息散发出来,这是一股一旦承诺便会全力以赴的气息,小怜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这股让自己能安心和开心的气息,太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安全感了。
再睁开眼,已是眼神清明,小怜再次向常正东跪下,一字一句的说道:“公子可以不用小怜的誓言,但小怜不能辜负公子,皇天在上,我韩怜儿在此发誓,今生我族起誓效忠常公子,如有差遣,莫又不从,如违此誓,韩怜儿愿身受电击雷劈!”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常正东赞道,虽然这件事办起来会很困难,尤其是从各王府宗室调用工匠,难免会和各王府宗室起摩擦,自己还是个在金国没有任何势力的人,谈何容易。“事在人为,我常正东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心说。
“小怜,起来吧,我不喜欢跪下说话的小怜。我答应了的事你就放心吧。”
“是,公子,公子不喜欢的事,小怜以后都不会做了。”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小怜复又开朗了一些。
“是啊,我就是要你轻松,这事让我来做吧,你就开心的活好每一天就行了。”常正东心道。
“是,公子。不过公子今天打了完颜宗望女儿的马,这如何对付宗望女儿完颜香的法子公子可想到了?”小怜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声。
“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下惨了,我要找宗望要人,却打了他女儿,不对,是打了他女儿的马,咳,这都没什么区别,小怜你要早说我就让她打一顿好了,这下被你害惨了。”常正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小怜怯怯的回到:“我又不知公子今日会有召集匠人的想法,又怎能提前告诉公子呢?”
“完了,完了,这下麻烦了,我要直接去宗望府要人,估计得被那小丫头把皮扒了,我得想个迂回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