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钱,武岩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我实在猜不透这小子到底怀了什么鬼胎。
你到底为了什么事要请我来这里吃饭啊?我实在忍不住了,说。
别问,等会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的对我笑了笑,特阴险,笑的我浑身发抖,心神惶惶,估计他再来两下,我就撑不住了。
到底什么事,说,吃人手软,拿人嘴软,说吧,兄弟帮你搞定。
拜托,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啊不好?
管它大爷软不软的,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出来,我总感觉心里惶惶的,欠你似得。
李影,你今个怎么他妈的比我还唐僧,爹爹咻咻不停。
我成唐僧了?
靠,连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聪明绝顶李影我都猜不出来,看你有什么惊人之举。
就你……哎,夏晴,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吃饭啊?
我一听他说话来个峰回路转,赶忙转头,就见夏晴一个人向我们走来。
不是啊,我家就在这上面,你们也经常来这里吃早饭的吗?夏晴边说边走到我们面前。
我对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当时我就猜想着武岩真该在大路上被车撞死,我终于知道他拉我来干吗来了。
哦,不是,今天李影突然说要来这里吃早饭,我就被他拉着来了。
我一听不大对劲啊,刚想竭斯底里的反抗。
回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哦?李影。
夏晴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只好回答是,然后恶狠狠的把眼睛睁到最大,瞪着武岩,可武岩压根没把这放在眼里,他的眼睛早就放在夏晴心上了。我在旁边就跟一灯泡似得,其实我也就是一灯泡。
我们三人一起往学校走,我夹在中间是没有话讲的,灯泡是不需要讲话的,只管作好本分工作就行了。于是,我就牺牲在了灯泡上。
最后,介于他们聊的太过投机,此时,灯泡反而起了副作用,于是乎,我知趣的找了个理由,逃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就一直耿耿于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这千刀万剐,见色忘友的小子给做了。要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想,还不行,那也约等于把自己给做了。接着又想过让他尝尝我脚下的味道,可是那样有点卑鄙了,不符合我李影的所作所为。于是我想出一条更卑鄙的毒剂,就是让他攻墙。
武岩还没有足够的胆量敢公开在学校和夏晴走在一起,不然,哪天被人砍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学校时武岩借口有点事让夏晴先回,看夏晴走的远些了,自己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学校。
我正猜想着用什么法子整这小子呢,没想到这小子眨眼的工夫就回来了,我用喷火的眼睛瞪着他,他却没事一样过来拍拍我的肩说,今个谢谢你哈,我没当场气的喷出血来,定力好的跟少林方丈有的一拼。
后来忽悠忽悠也就把整他的事给忘了,记性好的跟他妈猪头似得。后来也没少被武岩拿去免费用用,以前还有一点点白花花的银子,现在是公共厕所,想用就用,人权不值钱了。
后来分科了,武岩跟着我们选了理科,夏晴选了文科。再后来高一升高二的那场期末考试把武岩彻底打败了,考的那个叫昏天暗地,武岩自然不能再天马行空,差的一塌糊涂,不过还是进了理科唯一一个大家很看中的所谓的重点班,传说中的重点班个个都很强悍,能进去就约等于把一只脚提前伸进了大学的门槛。名单公布出来后,武岩真他妈牛逼。
夏晴不一样,考的贼好,自然的进了梦想中的重点班。
我跟豪猪不一样,没有考差,却也没有进重点班。所以暑假那一直阵子,就放出谣言,要辍学了,于是豪猪他们猛的给我家打电话,对我家实行电话炮攻,那场面是绝对的血淋淋,过程非常震撼,结果也非常震动人心。就差没有把电话线给挤爆,还差几滴可怜泪。
豪猪说,李影,跟你商量件事,你说你辍学那天要不要在校门外面大放一串大红鞭炮?好歹也得有个表示表示啊。好说,其实,小样你早就应该辍学了,你放着哪不好,非要放学校,占用教学资源多不好?
豪猪接着又说,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却如何是好?故意叹了口气后,把电话挂了。
我呆呆的拿着电话,死人一般站在那里,安静的不说一句话,只有电话里还传来嘟嘟声不断。别以为我装深沉,当时我是在猜想着豪猪这小子是不是闲身上血太多了,想要哥们帮他放一两大桶。
那个暑假很少见到武岩这小子人影,我知道这小子一定是被抓在家面壁思过,这是他从小就开始练就的闭门神功,谁叫他小子有那么一个伟大的老爸,在学校当数学老师,再加上有那么一个伟大的老妈,在学校当语文老师,面壁思过早就料到了。
武岩为了不让那白花花的银子冻结,把暑假都牺牲进去了。
开学时我还是没有让豪猪他们如愿以偿,报名那天还是见到我,豪猪见我就跑,我说我又没带刀子,你怕什么呀?你丫个跟个吸血僵尸似的,我不怕你放我血,也怕你吸我血。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毫不犹豫跳进轰轰烈烈的书海中,试卷把身体献了进去,而我们却是把青春填满那一道道空出来的横线和括号。
他们说,备战高考中的人都在反反复复的死去。
伟大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