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弥兵卫却是冷汗直冒。什么人,居然能够一瞬间让训练多年的狂蛇阵崩溃,而且将整个四寻长枪队失去战斗力。与他对上的这个人武艺就比他高强,单打独斗也只能勉强耗斗一段时间,而他还有另一个武艺更高的帮手,以及大久保忠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山口弥兵卫猛地狠刺一下右手之人。右手之人果然闪开身子,不愿与他一拼。趁着这个空隙,他向左手之人的反方向猛跑出去。
但是还未走出两步,山口弥兵卫发现身前多出一人,那人做着穿刺的姿势,就像刚才他刺铃木新助时一样的姿势。山口弥兵卫一低头,他发现,原来自己胸口的心脏处已经多了个窟窿。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胸口穿过去的?突然就觉得胸口凉凉的了,就像突然从冬天的被窝里跑出来的感觉。他闻到红色的腥味,红色的血花在他的眼前绽放。好绚丽,这是他的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他倒在了石濑战场上。
“比枪法吗?先要问问爷爷是谁!”左手之人将长枪握到眼前仔细端详,很亮泽,没有擦到一点血迹。蜻蜓切,真是把好枪。他心中赞道。
此二人正是本多忠胜和他的叔叔本多忠真。
“多谢两位相救!”大久保忠佐一辑道。
“都是一家人,尽本分而已。你还一直叫我们不要上来呢!如果我们不上来的话,恐怕……”
“呵……”大久保忠佐一声干笑。
“不过幸亏我们在一旁看了会,摸透了他们的套路,才能一击致命!”
“你是说,你们一直在旁边看着吗?”
“呵呵,差不多吧。”本多忠胜挠了挠头。
三人分开。
本多忠真批评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好事都被说成坏事了。”
“切,大久保家,贪欲极盛的一家,我最看不惯了。答谢也没有点答谢的样子,假惺惺的。”本多忠胜呸了一口。
而大久保众这边,大久保忠佐也是捏着拳头,怒道:“可恶的本多家,居然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我大久保族人一个个倒下!”
“大人息怒,人家好歹也救了我们。”一旁的族人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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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阵督战的松平家康惊异地发现,中路战场居然出现大量本多家的战士。
奇怪,不是命令他们帮助攻打左右侧翼的吗?
中路,原本负责埋伏的本多正信率队增援石川队。
“战争就要随机应变。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一开始水野忠重强攻中路时,我就发现不对。早早就让本多和神原将部队调到中路来支援了。”
本多正信率领本多众向中路的水野众展开围杀。
“看来我也要动了,再不动就要出事情了。”松平家康喃喃自语道。
“服部半藏!”松平家康一声力喝。
“在!”服部半藏拜道。
“出击!”
松平家滞留在高地的最后一波人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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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飞扬。酒井队冲入水野家旗本众。两队骑兵陷入混战,人仰马翻。
“水野信元,受死吧!”板仓胜重一马当先,冲向水野信元,被水野家的旗本众拦了下来。但这声震喝,却着实让水野信元惊出一身冷汗。他不觉退后两步,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两队骑兵的互相厮杀。凭他多年来作战的经验,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今天的这场战役,败了!
“主公,快退吧!”高木清秀拖着长枪,满脸血污,冲向水野信元。
“你说什么?高木!怎么连你也劝我撤退了?”高木清秀在水野信元心里是最骁勇善战的,这时候居然连他也动摇了。
“再打下去就死光了!这是忠重大人……忠重大人拜托我传达给主公的遗言。忠重大人……忠重大人还拜托主公别再与松平家为敌了!”高木清秀悲怆道。
“你……他……这么说的吗?”水野信元哽咽了。因为他的意气用事,在这个战场上,他葬送了他的手足。
这时又有一将驰到自己身旁,懊丧地说道:“主……主公,水野忠分大人的部队崩溃了,田原城的部队马上杀过来了。”
“唉!真是气人呐!我太低估松平家康了!”水野信元仰天长叹。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捶胸顿足了。恨自己,更恨苍天。
“撤军!”水野信元不情愿地喊出他最不情愿喊出的两个字。
水野家的旗本如释重负地向刈谷方向边战边退。
“主公,我高木清秀负责殿后!”高木清秀挺出长枪,拦在板仓众前面。水野忠重拜托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准备步他的后尘,随他而去了。
“主公,我去通知忠守大人!”那传令的将领又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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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军的命令一处,中路的部队溃散更快。
“你还要打吗?”大久保忠世问道。他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逃了。
“难得的报仇机会,我怎么舍得错过!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要为父报仇,先取了你的性命。”杉山元八愤愤道。
杉山元八的枪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周围的战友越来越少了。要用父亲的绝招来杀死对手――五道幻影,这比他父亲的三道幻影还多了两道,是他自小苦练的结果。然而,四道幻影从他的枪中绽放出来,他没有机会再画出第五道了。因为他的手断了,紧接着,脖子也断了。
“不好意思,虽然你要为你的父亲报仇,但我也要为我的主公打天下!”大久保忠世的长刀上插着杉山元八的头,“敌将杉山元八,为我大久保忠世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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