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平岩亲吉一声惊呼,从马侧翻身跳落。巨斧伴随劲风劈下。只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叫,马身被一截为二。巨斧一通到底,重重地击在黄土地上。马身多出两个的窟窿,立刻激射出漫天红血。火热的浸满平岩亲吉的全身。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平岩亲吉岂会有丝毫懈怠。他刚一落地,就足履一点,趁着巨斧仍深陷黄土地之际,掠向小山久照,说中太刀顺势挥出。
小山久照双手未及聚力拔出巨斧再作攻击,太刀的凉意已经触及了他的肌肤。面对这一击,小山久照只得翻身下马。当他再次拎起巨斧时,平岩亲吉已经跨上他的战马,一声清啸,扬长而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斧头实在太厉害了,划上那么一下,埋在墓下的尸体也不完整了。还是走为上计吧!”平岩亲吉咕哝道。
小山久照正欲杠斧追击,谁知脚下拌蒜,被什么缠住了,不能移动。一时气恼得却无处发泄。
内藤正成的弓箭队躲在平岩的足轻队后不断射出劲箭,冲在最前面的鹈殿骑兵队纷纷中箭落马,攻势减缓。
鹈殿氏长正感独木难支之时,鹈殿氏次的大队足轻人马蜂拥而至,少说也有千余。肉搏战开始。
长枪与长枪相交,内藤的弓箭队也不得不弃弓拿剑加入战团。唯有内藤正成手中弓箭搜索着厮杀的敌军,他要直接射死敌将。
中路的松平队一直线突然血肉横飞。鹈殿氏长从这片血雾中飞马而出,手中神圣刀已经一片血红。鹈殿氏长一副豪气英发的神情,复仇二字充斥在他的脑中。
内藤正成嘴角一笑,手中弓弦一松,劲箭激飞而出,直取鹈殿氏长额头。眼看就要射中,一道板斧挡在鹈殿氏长身前。凤尾箭撞在厚实的铁质板斧上,立马折断。血雾中缓缓走出两人,哈哈大笑,挡在鹈殿氏长前头。此二人身材魁梧,身披兽皮,手中短板斧的斧面比人身还大,乃是从远江二俣城松井和泉守宗恒处借来的二俣双斧。他们原先就都是小山久照的徒儿,如今重新请回鹈殿家,就是为了重振鹈殿家。
两面大斧竖在鹈殿氏长两旁,鹈殿氏长就像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分外神奇。平岩亲吉手握太刀,却已被震慑得不敢冒进,直直地停在原处。
平岩亲吉心中冷汗淋漓: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敌不过了!大家先撤!”平岩亲吉喊出军令。
全军一听此言,如获大赦,纷纷随平岩亲吉向都田坂退去。
“追!擒下那射弓的武将,重重有赏!”鹈殿氏长大喝道。鹈殿军的将士正杀在兴头上,听罢,个个迫不及待地蜂拥向前。原本冲在最前面的鹈殿氏长反倒落在了后头。
牛久保城中,今川氏真喜获捷报,兴奋不已。
“报!鹈殿氏长大人大破松平军,现已追击至三里外!”
“好极了!立刻派安倍刑部增援鹈殿氏长!”
“遵命!”
刑部大夫安倍信真率部一千,杀出牛久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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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宫林林立的灌木丛,确实是藏身的好去处。不知为何,酒井忠次的心中有着隐隐不安。
酒井忠次焦急地询问着报告的忍者:“派去查找松平清善的斥候还没回来吗?”
那忍者答道:“是的。除了先前报告说松平大人撤入这上宫林之外,再无任何音讯。”
酒井忠次继续问道:“派去探查的斥候都死了吗?”
忍者惭愧道:“是的,除了留了半条命的一人探到了朝比奈泰能的所在。其他的忍者都没有回来。“
酒井忠次点头沉吟道:“敌人的监视很严密,似乎不想让我们知晓他们的情报。”
忍者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酒井忠次铺开地图,审视起上宫林的地形。
朝比奈队为什么留在此处呢?酒井忠次思索着。神原康政以他为中心,不停地转着圈子,还故意“腾腾腾”地踩出声响,打乱着酒井忠次的思路。
“算了!”酒井忠次一收地图,蒲扇指向密林深处,说道:“先杀进去与松平清善会合吧!忍者队勘探前方地形,每两百米回报一次!”
酒井队开始动身。忍者队在最前面探路。共分三批,不断地前后来回地折返跑。之后是神原康政的部队,神原康政一进密林,全身就警觉起来。每一处鸟叫,每一次虫动,都让他的神经牵动一下。他的双眼像灵蛇一般敏锐地观测着风吹草动。之后是酒井本队,除主将酒井忠次外,包括植村新六、牧野康成、高力清长、青山忠成、阿部正胜。之后板仓胜重,大久保兄弟殿在最后。大军共计两千,没入上宫林。
“大人,请看这是什么?”
突然一名忍者像是发现了什么,高叫起来。酒井忠次勒马去看,不禁头皮发麻,背后一股骚热:“这……这是……啊,不好!是硫磺!传令全军,火速退出上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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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今川氏真满心欣喜,欢呼胜利的时候,牛久保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骏府的信使。
今川氏真眉头一扬:“骏府那边怎么了?”
信使递出书信。今川氏真的目光在信纸上上下游移,家臣众无不忧心地注意着氏真的脸色变化。
今川氏真看罢书信,就将信纸捏成一团,往墙角一扔,嗔道:“可悲啊,这个世道。世上竟有这么多无耻之徒,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
冈部元信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殿下?”
今川氏真忿然道:“葛山氏元来信,说武田信虎趁我不在骏府,到处拉拢家臣暗通武田家!”
惊异间,冈部元信问道:“那殿下准备怎么办?”
今川氏真露出悲戚的神色:“唉!真是不甘心!即刻班师回骏府!冈部元信、三浦义政,你们随我回去!其他各将留守牛久保,一切听从军师饭尾连龙的号令!”
因为未有出战,今川氏真的回师来得非常之快。冈部元信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对他而言,战与不战,今川氏真只要在三河出现过,就表明了今川家的决心,而战胜与败,今川氏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还让各将需要分心保护殿下。今川氏真这次回师,为松平家康初次留下武名,史称“一宫之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