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棉滞了滞,脸突然刷地红了,咽了嘴里的东西支支吾吾地辩解着:“没、没有……我是,我以为……我以为……”越说头埋的越低。
对于齐麟所了解的安棉而言,会有喜欢与被喜欢的意识这种事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亦是他不太能够接受的。
心不在焉地翻着饭盒里的蔬菜,齐麟抿了抿嘴,问道:“棉花,你想赢么?”
安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齐麟抬头:“这次的比赛,你想赢么?”
安棉立刻点头,非常非常肯定地说:“不是想,是必须!”
握着筷子的手倏地僵住,齐麟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那……如果我告诉你不能的话……”
“齐麟!”安棉忽地伸手去捉他,焦急地问,“你不是、不是答应我了吗?你反……悔了?!”
她被送来医院那天齐麟突然造访,抱着她时告诉她,他会代替她去给间木照相。那时候安棉想也没想就反对,这种事怎么可以?这是作弊啊!可是齐麟的下一句话便制止了她的反抗,他说:“如果你不想间木暴露。”
他说的“间木”,而非“木木间”。
连齐麟都知道了。她反抗不了。
虽然不知道齐麟照相技术是个什么水平,可是在安棉的潜意识里没有齐麟做不到的事,所以他说帮她,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没有反悔。”齐麟握住她的手,垂了眼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事实上,昨天晚上已经公布这一轮的结果了,间木顺利晋级。”
安棉愣了愣,接着咧开嘴笑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她几乎快忍不住翻身下床去找间木,去恭喜他,去拥抱他。
齐麟笑不出来。因为她为了另一个人欢喜,亦或是接下来要告诉她的话。分不清了。他只能用力地握紧她的手,用力到对方终于吃疼的皱了眉。
“可是棉花,有些事我没法帮你。”
*
那晚上海元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想着明天要怎么面对鹌鹑。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有错。从一开始他就算得上是默认了鹌鹑交往的提议,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或许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寻到另一个宣泄感情的出口。
果然,自己是卑鄙的,这分明就是利用,利用了鹌鹑满足着自己。
“嘶……”海元用手使劲蹂躏自己的头发,又翻了个身闭紧了眼,叹着气劝自己赶紧睡。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头疼了。
结果一晚上失眠,第二天早上盯着黑眼圈早早地起了床。他扒了扒头发,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漱,刷个牙也在想等下见面后要怎么说话。
真是倒霉啊,偏偏这三天都是鹌鹑陪着出外景。
坐地铁到秀色时看时间还早,海元决定先上楼去找秀爷。
这么下去不行,两人的关系得明确一下,首先就要从经纪人这块入手。鹌鹑这个代理已经成全职了,他得找秀爷说说,该换的就要换。
海元沉思着该怎么开口,推开门看见的第一个人竟是鹌鹑。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想,脖子一下僵硬了。要是知道鹌鹑比他还早来,他打死都不会推开这扇门。
鹌鹑也没想到海元会这么早出现,此刻她正坐在李秀的办公桌上晃着腿捧着买来的速溶热咖啡一口一口的抿。这会儿看见海元,表情比对方还要僵硬。
海元愣了一下后,眼睛眯了起来。
鹌鹑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色的长外套,打底裤,筒靴,头发还是像平时一样喷了点儿定型水保持发梢的卷曲,唯一的不同是,她戴了副眼镜,那种很大的黑框眼镜。可惜怎么黑框也不是墨镜,哭过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来。
海元张了张口,想说找点儿什么话题。而对方比他预料的更世故,上一刻慌张的神色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往常一样再正常不过的表情,抬起手打着招呼:“找秀爷?她刚出去上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哦……”海元有些回不过神。
“对了,昨天忘了告诉你,”鹌鹑又道,“木木通过二审了。”
海元怔了怔,收敛了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镇定地点头:“不错啊。那她呢,安棉,好点儿了没?”
前两天听鹌鹑说了那边的事,当时他也挺吃惊,没想到有人会做出这样不冷静的举动,而且这个人他也认识。那个人就是同为秀色的那名女模特——苏丽。
准确地说并不是苏丽亲自下的手,或许她连参与都说不上,但是真正下手的那个人就是她带去的摄影师。据说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苏丽也被迫退了赛,虽然作为模特的生涯不见得到了头,但是影响肯定是非常大的。
名利看得太重到底不是好事,机遇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能强求的,你毁了别人,最终毁掉的还是你自己。
“嗯,说是再过两天就能拆纱布了,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能leavehospital了。”
“啊这样。”海元点头,“那……比赛怎么办?”
鹌鹑眼珠子转了转:“这个你不能说出去。”
海元挑眉:“什么意思?”
鹌鹑把食指放在嘴前:“秀爷‘绑架’了齐麟,他代替安棉帮忙拍照。”
“……”居然是……作弊!?海元扶额,真亏秀爷做得出来,看他身边都是些多么可怕的女人!
正说着,李秀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到了海元,她拍拍他的肩膀:“早啊,找我有事?”
海元回过头,朝着她点点头算是招呼,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借口。鹌鹑人在这里总不能就这么直说要换经纪人的事,即便对方现在一副没事人的样,可是他总不能当做真的没有发生过。尴尬是存在的,只是被刻意掩盖了而已。然后现在不说又不知道要拖多久,海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