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脸颊。

小米啊，你在想什么？

这分明是邪教劝说无知少年入教的游说！太可怕，连我这样的人都觉得心动！

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现在不同了。

没错，我和以前不同了。

因为我有了判断是非的能力，有了能够抗拒诱惑的能力。

我能够分辨什么才是真是的，什么是假的。

看啊！意车就躺在我身后。

他接受了意松的教导，结果每天逼着砍活人，变成电波族了。

意松分明就是电波族的右护法！

他的现在就是我今后的样子！

不行，我绝对不能陷进去！

“不！”我低下头，我对意松道，“我不跟你走。”

说完的瞬间，我听到周围一片寂静。那是一种连呼吸都消失的死寂。

我低下头，看到胖子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晃动了一下。

这胖子，真的昏迷了吗？

“你是这样选择的吗？”意松问。

我不知道在地上的那具肥胖的身躯会如何作想，不过我真的……

“是的。我是这样选的。”我点头。

意松抬起手，我微微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只是擦去我头上飞溅的雨珠。

“很好的选择。你很诚实。”意松道，“没有人有义务牺牲自己来换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幸福。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和你选同样的选择。”

“你很冷静，听了我的故事，看到了武功，仍然能够用理智战胜感性，说实话，你比我弟弟更适合这个世界。”他点着头说道，“因为如果是意车的话，绝对想都不想就会选择用自己的自由换同伴的自由。”

他的话让我心头如被针扎了一般刺痛。

“意车，你都听见了吧，我们该上路了吧。”意松对着地上的胖子道，“梦做够了，该醒了。”

胖子没有起身。

“我知道你一直醒着。”意松道，“我们回去吧。”

胖子听闻这话，面无表情的爬起来，把刀收入背后，没有看我一眼。我却感到他目光的空洞。

他们两人踏入大雨，像之前几个面具人一样那样就要消失掉。

我们只是路人，不是兄弟。

路人应该的就是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看着他肥胖的背影，我想起了小时候被遗弃在路旁的布娃娃。

我追上去，我觉得自己发疯了：“等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们停下来。意松回过头来，他和意车都已经带上了那个奇怪的面具。

他问：“什么？”

我一定是被大雨冲昏了头脑：“我想再选一次。”

他面具下看不到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出那张标准五官的脸开始皱眉。

“……你想跟我走？”

“不，能够再给我第三种选择？”

他盯了我好一会。

“说来听听。”

“给他一个星期的自由，我以性命担保，保证一个星期后意车会乖乖回去。”

“然后呢？”

“他会乖乖跟你学武，不会再逃。”

意松果然很聪明，转过身子，明显否决了我的提议：“用不着一星期，他现在就会跟我回去，也不会再逃。”

“一个星期后，我也一起回去，加上我，我们两人一起。”

意松停下脚步。

我知道他感兴趣了。

所谓交易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你的筹码超过他的期望，这笔交易就做成了。

“你愿意跟我回刀谷？你和我弟弟一起回去？”他问。

“不管什么谷，就算是包谷我们都跟你回去，但是是在一个星期后。”

意松点点头：“好，就这样。”

他看了一眼呆立的胖子，取下脸上的面具扔给他：“面具先替我保管。一个星期后的现在，我会来找你们。”

意松独自步向雨幕的远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胖子拔下面具，激动道。

“我们回屋再说好吗？”我向回跑去，希望在天明前，我的衣服能干掉。

坐在空屋里，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我从包裹里面拿出一件干衣服换上。

胖子滴着雨点坐在我对面。

“擦擦雨水吧。”我把布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沉声道：“到底是这么回事？你有什么打算？”

“先擦擦吧。”太污染眼睛了。我后面那句没有说出来，如果是美女湿漉漉的坐在对面的话，大概我会这么和她坐到天荒地。但胖子此时衣服贴在身上，连肥肉的皱痕都清晰可见，可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胡乱擦拭了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尽量看着他的耳朵，这是他唯一可以入目的地方。

“你都听到了吧。我们有一个星期的自由。”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星期后你真也要跟我回去吗？”

“原则上是。”

“原则上？”

我道：“因为我们可以跑啊。”

胖子突出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半响，他肌肉动了动：“你该不会以为跑得了吧。”

我道：“当然。你大哥又不是神仙，我们到哪里他怎么会知道。”

胖子沉默了：“这就是你的馊主意？”

“哪里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