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却是秦雪笑意盈盈的踏进门来。
许晚晴见到她,笑笑说:“正要跟你道别去呢。”
“要出院了?”秦雪笑得甜美,“刚好我也下班了,帮你拎些东西吧。”
“那太谢谢了!”许晚晴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秦雪,说:“这是我开的花店,以后要是有空,到我那里玩。”
秦雪歪头看了看,念出声来,“陌上花开,咦,这名字,真好听,许姐,是你自己取的吗?”
许晚晴点头,“是呀,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觉得很好,便拿来作花店的名字。”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秦雪调皮的笑,说:“这名字,真好!”
江雨宁在一边眨巴眼,“哟,小护士还挺风雅的嘛!晴晴,你把她抓到你花店去,弄个古装穿一穿,再在那里吟几句诗,保证那花得大卖!”
秦雪面色微红,啐了江雨宁一口,说:“许姐,你瞧着吧,江姐又来欺负我!”
“千万别叫我江姐,你这么一叫,我倒觉得自己跟渣滓洞里的那个江姐似的,那也太吓人了!”江雨宁作惊恐状。
大家一起笑起来。
秦雪笑着笑着,脸色稍变,说:“要说吓人,还是刚才502床的那个病人吓人,我今天差点都被她吓死了。”
许晚晴一愣,502?502不就是萧妈妈的床号吗?
她不由自主的问:“你也见到她发疯了?”
“是呀!我还是第一个见到的呢!”秦雪抚着胸口,心有余悸一般,缓缓的说下去,“我去帮501病床的那个病人抽血,我进去时,她非常安静,还跟她儿子好好的说着话,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正常,可是,等我出来时,却听见她在里面拼命的尖叫,那声音,你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腿都软了。”
许晚晴叹口气,说:“你觉得,她是看到什么东西感到害怕呢?”
秦雪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当时,一起值班的小伍新买了香水,老在我面前炫,我正脱了口罩闻着呢,她那边就叫起来。”
“那当时,她叫的时候,窗外还有什么人?”许晚晴问。
秦雪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人,好像,就我和小伍两个人吧,哦,来来往往的人肯定不少,我是说,这么站在窗前的,就只有我和小伍了。”
“那,那个小伍,认识那位病人吗?”许晚晴又问。
“不认识,当时小伍也吓坏了,回去我们还就这事,说了好半天呢。”秦雪回答。
许晚晴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一开始,她以为是萧妈妈见到她情绪激动,导致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可是,她虽然精神衰弱,但也算不上严重的精神疾病,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诱因,不会让她那么惊恐和激动。
想到萧妈妈,她也笑不起来。
东西已整理好,原本可以拎着就走了,她却总是不放心,又走到萧妈妈的病房看了看。
、她没有精神病
萧妈妈可能已经被注视了镇定剂,晕晕沉沉的睡了,萧卓岩陪在那里,一脸阴郁,许晚晴不小心碰到了门,门声轻响,萧卓岩便向这边看过来。
她想躲开,可是,已然避之不及,萧卓岩已经打开门,站在她面前。
她看了萧妈妈一眼,问:“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要我们转院,要转到精神科病医院去,可是,她没有精神病。”萧卓岩苦涩的回答。
“我知道她没有精神病,可是,或许这里有让她失控的诱因,转一家医院,也好。”见萧卓岩一脸的凄楚,许晚晴也忍不住换上了劝慰的口吻。
“也许吧!等她醒了,我就会安排给她转院。”萧卓岩看着她,见她换下了医院的病服,问道:“你要出院了是吗?”
许晚晴嗯了一声,走进病房,在萧妈妈的病床前站了站,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锁,像是在梦里也被梦魇所控制,不得解脱。
恍惚间,竟然觉得她的白发突然比在海南时变多了,原先不过零落的几根,而这会儿,却是只余下少有的几根黑发了。
心里突然酸楚万分,再也看不下去,睡梦中的萧妈妈动了动,手从被子里露出来。
许晚晴弯下腰,小心的把她的手拿回去,却见她五指紧握,像是紧紧的抓住什么东西。
她随意的瞥了一眼,葱翠的绿色,像是玉镯之类的东西,裸露在外的部份,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萧卓岩上前,将那东西取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嘴角逸出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
许晚晴的眼睛却定在那上面,眨也不眨的盯着看,萧卓岩注意到她的目光,便说:“还记得在海南时,妈妈提到的玉镯吗?”
许晚晴摇头,她那时心慌意乱的陪着他一起演戏,其实并没有在意萧妈妈在说什么。
“她一直唠叨着,要将这玉镯送给你,还说,是她们安家祖传的东西。”萧卓岩拿着那只玉镯在手中把玩,许晚晴却是越看越心惊。
“给我看看,好吗?”她说。
萧卓岩看了她一眼,将玉镯递给她,说:“索性送给你吧,妈妈本来也就说,要将它送给你的。”
许晚晴接在手里,急急的往手镯的花纹处看,看得心里一抖,不由又问:“这手镯,是一对吧?”
萧卓岩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这只手镯上,刻着凤,想必还有一只,应该刻着龙纹。”许晚晴盯住萧卓岩,“另外一只呢?”
“丢掉了!”萧卓岩怅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