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出言驱逐,不是第一次,可是,唯有这一次,却是感触良多。
这样骄傲这样不可一视的萧卓岩,在关咏兰的疾言厉色下,居然甘心臣服。曾经,她是不相信他爱关咏兰,这一刻,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解释。看来,爱情的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连一个男人的自尊也可以摒弃。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尊严都已经不要了,她若是再留下去,只怕更要尊严扫地。
低叹一声,转身走开。
回到花店,还是气血翻涌,懊恼到不行。
萧家的事,什么时候又轮到她去插手?她还真是自取其辱!
可是,萧妈妈那孱弱惊恐的模样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阵难言的凄凉。
甩甩头,将那些乱乱的事情甩开去,着手处理店里的事务。
看了一下网上的订单,又向花圃订了明天要用的花,动手和小梦一起将花店重新整理了一下,打扫散乱的花枝,刚才忙得人仰马翻,许多东西都放乱了位置,将它们一一归位,这么忙活大半天,再一抬头,已是黄昏时分。
小梦下班回家,她也关上店门,驱车回了公寓。
随意的吃了些东西,又看了会电视,那颗心,很奇怪的,总是兜兜转转的悬在萧妈妈身上,无法解脱。
烦闷得要死,便想出去走走,刚要按电梯,电梯里却走出两个人来。
、晴晴,妈妈想见你
许晚晴不由怔住了。
居然是萧卓岩扶着萧妈妈。
她的嘴张了张,一时竟无话可说,倒是萧卓岩先开了口。
“晴晴,妈妈想见你。”
她的目光投射在萧妈妈身上,露出安静的笑容。
萧妈妈的眼角犹有泪痕,眼圈通红,头发散乱,只瞪着一双不安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她。
许晚晴向她伸出手,叫:“妈妈。”
在几年前,萧妈妈初患病时,也常会这样,特别害怕特别恐慌,更害怕一个人待着,许晚晴便会一直陪着她,陪她说话,聊天,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随意的四处乱逛,渐渐的,她就会忘记那些让她感到恐惧的事情。
萧妈妈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中。
“妈妈,我们去花圃,好不好?你看,今天晚上月亮很好,那些花,在月光下,一定很好看。”许晚晴恬淡的笑着。
萧妈妈怔怔的点头。
三人一同下楼,就要上车的瞬间,萧妈妈突然情绪激动,“你已经嫁给邹烨磊了,是不是?”
许晚晴轻轻摇头,随即又说:“妈妈,我现在还没有嫁给他,但是,也许会嫁给他,萧卓岩也已经娶了关咏兰,不是吗?我们已经不再相爱了,没有办法再生活在一起。”
萧妈妈悲伤的看着她。
许晚晴继续说:“你看,虽然我做不成你的儿媳,可是,如果我来做你的女儿,不是更好?我还是可以叫你妈妈。”
萧妈妈的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笑意。
车子在璀璨的霓虹灯河中安静的滑行。
渐渐的,喧嚣远去了,车声听不见了,就连那些灿烂的霓虹也消失了,只余下月光,极清淡的月光,洒在人的肩上。
初秋的月光,有一点点的凉,却不觉得寒冷,只觉得舒适,让人头脑一片清明。
许晚晴和萧妈妈坐在了花圃中央。
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虽然是晚上,微微闭合,还是有暗香淡淡□□,清苦而芳香的气息弥漫鼻间,有种奇异的治愈的力量。
这样的夜晚,很像几年前的许多个夜晚。
萧卓岩的工作总是很忙,经常会有酒会和应酬,一个人待着,总是很无聊,她喜欢花儿,便常常去伺弄花园里的花,没想到婆婆萧妈妈也很喜欢花儿,一老一少,忙活在花圃中,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有时很晚了,萧卓岩还没有回来,婆媳俩睡不着,便会随意的披件衣服,一起到小花园里看花,随意的说着话。
后来,萧妈妈突然就生了病,无端的害怕恐慌,人也变得孤独怪僻,许晚晴想了很多办法,后来发现,只要坐在那个小花园里,她的情绪会很快的安定下来。
也许,在自己钟爱的花儿面前,能让她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情,而暂时淡忘紧紧缠绕着她的心魔。
“妈,你看,那是园丁们新近嫁接出的绿菊,是不是很漂亮?”许晚晴默默地牵了萧妈妈的手,在花圃间随意行走。
萧妈妈弯下腰去看,明亮的月光下……
、天太晚了,我不想回去
绿菊虽然不如阳光下那样清晰,但是,对于爱花的人,却自有一番别致的韵味。
“确实是很漂亮。”萧妈妈的声音微有些暗哑,但是,很难得,她总算开口说话。
萧卓岩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许晚晴却是浑然不觉,仍是歪歪斜斜的走在田梗上,不时发出清亮的笑声,许是她的笑声,自有一种让萧妈妈安静和放松的力量,萧妈妈很快也学她的样子,在田梗上一歪一斜的走,一老一少,倒像变成了两个顽童,无忧无虑的行走在广袤的天空下,嗅着花香,沐着月光,自由自在,惬意闲适。
这样行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萧妈妈终于觉得累了,抹了一把汗,嘴角凝着一朵淡淡的微笑。
许晚晴带她回了房间,冲了澡,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萧卓岩在她身后轻轻的说:“谢谢你。”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屋外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我有事要问你,”她的目光投向远处清苦的菊花,“当年萧妈妈,遇到了什么事,才变成这个样子?”
萧卓岩眸光一闪,接着淡淡的应道,“还不是因为萧汉。”自从那个被称为爸爸的男人离开后,他一直习惯直呼其名。
“是吗?”许晚晴缓缓摇头,“可我觉得不是,经过十多年,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