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徐胜林回来将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而你到时也能坦然面对,这样不是很好么。有句话说的好,没试过踏出一步怎么知道结果。”
艾源呆呆的看着他,他宛如被金光笼罩,天之骄子,神圣不可高攀。却似圣者。近乎完美的脸啊。记忆中遇见李胜阳的画面重现,生在豪门中的男子啊。艾源自行惭愧了一番,不禁感叹我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呐呐嘟嘟重复“没试过踏出一步怎么知道结果。”
“地址是xx路xx街xx号。”
犹豫一会儿,还是接过钥匙。没找到答案,始终觉得不甘。试试吧。
“走,你要去哪?我带你去。”已恢复他那邪气般的笑容,优雅的邀请她。
艾源囧,他变得也太快了吧!“没关系,很近的。”这车抬招摇了吧。摆摆手说“再见。”
“那么,好吧。再见。”李胜阳不勉强,上了车。靠在座位上,疲态显而易见,最近太累了,他揉揉眉心。
“少爷?”
“我没事,文伯,也许你说的对,没必要。”是我太着急了,以为掌握了整个局势,这不是职场,却比它复杂得紧。
“没有,一路看下来,我觉得少爷你做的很好。”
“是吗?”搞到他又一次发高烧,再一次忘记,他倒好,忘了一个干净。挫败感浓浓地包围着李胜阳。他叹息,说:“去医院。”
徐胜林睁开双眼,强烈的光使得他不得不眯起眼适应他。头部传来阵阵痛。不由得皱眉,又睡了好长时间,相同的梦境,一遍又一遍的放映。手背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画面重现。梦里他看到妈妈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身边的人不是爸爸,但她很快乐。她说:“爸爸从未背叛过妈妈,只是爸爸几乎没时间陪着妈妈,妈妈感到孤独了,觉得爸爸心底没有她,最后才想离开。离婚后,想了很多,终于有点明白了,那时公司才出了问题,作为总裁义不容辞。”但是认识现在的丈夫她很开心。梦里还有一个模糊地脸庞,熟悉的笑脸,忧伤而决绝的神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她)的心痛,而他也会心痛。有人进来了,他眯了眯眼,是哥哥。重新闭上眼。
光从窗户传进来照在他脸上显得很苍白,但比之前有精神。
李胜阳走过去,拉了窗帘,坐在沙发上。(这里是高级病房。单人间的。)
李胜阳看着徐胜林皱着的眉头,无奈再一次倾袭而来,正要说话,徐胜林却开口。“妈妈希望我原谅她。”
李胜阳笑了笑,换了一个姿势坐好“然后呢?”
“你能原谅她吗?”
李胜阳有些诧异,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没受到影响,可是看到父母貌合神离的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伤感又怎么会没有呢,他也是他们的儿子,只是他习惯隐藏。他知道?有点软弱,有点小男孩天真的弟弟,居然懂得他的悲伤,这不得不让他惊讶的了。看着依旧闭着眼的徐胜林,第一次发现弟弟的也会有刚毅的表情。突然觉得这次失忆和上次不同,那次有点没心没肺,这次好像记起一些事情,想通了一些,所以才会同意自己提议他出国,才欣然接受心理咨询。
“那么你能原谅爸爸?”
“嗯。”徐胜林声音很轻,在这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有些飘渺。事情都过去了,日子还要过的。
李胜阳感到很欣慰。
艾源想起徐胜林在麦当劳打工,那时的徐胜林很忙,偶尔的时候陪陪她,后来她知道他在麦当劳工作,就经常去麦当劳,点上薯条和可乐,坐在那里一边读书一边啃着薯条,顺便看看他,看他的时间比较多,一般的时候他都在忙,他被看多,有点恼火,敲她头有些无奈:“还不快读书。”艾源“哦”了一声没了下文,傻兮兮的看着他。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话也软了,还是告诫她如果再这样,下次就不让她来。只是她屡教不改,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是读书,连哄带骗好不容易说服她不要再来。之后她几天都不见他,心里闷得慌,偷偷去找他,谁知他辞职。她不知道那时他哥哥找到他,跟哥哥在店里吵了一架,来不及跟她说就辞职。现在想来,觉得他对自己真的隐瞒了好多,以至于对他了解的甚少,比如他家里的事情。艾源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理清了徐胜林不认识自己的真相,脑中却空荡荡的。人前也都是很正常的样子,不沉默,好像回到从前的样子。但是她知道心底有很大的疙瘩。
艾源还是去看徐胜林曾今住过的房子,那个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有点讶异,东西很少,桌上摆着一张照片,她正肆无忌惮的笑着,还有情人节送他的一大瓶她折的星星、圣诞节送他的链子——也是笑这的她。她那时多开心。这些东西莫名的让她眼睛湿润了。她觉得感伤,徐胜林休学学业,是不是想离开这个城市,因为自己而留下的吧?!泪最终还是流下。记忆的盒子瞬间被打开了,她想起她与他一起过圣诞节,一起过情人节,有时晚自修他会在门口等她,她突然觉得他也许没有刻意去隐瞒他们的关系,只是没机会,她高三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末下午休息,而他又在打工(他其实打两份工),城市那么大,好巧不巧就是没机会。
推开屋子的门,门前一片春意嫣然,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有多久没去注意这样的景致了。人在习惯了周围的事物后,和自然的忽视周围的事物。陡然间想到在自己试图改变徐胜林不快乐和阴郁,在他对着她面露快乐的笑容时,习惯性的忽视掉他眼底的阴郁和那微皱的眉头。到后来快乐冲淡了不快乐,她几乎忘了他醉酒时的心碎和眼中的隐隐的忧伤。又心痛了,对他,她一直放不下心,所以牵挂着。她要努力,明天她会像院中的花花草草,生机勃勃。艾源会心的微笑,对着手中的戒指说道:“它我先帮你保留着,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让它留下还是离开。”
希望不会等太久。对着蓝天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