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朝洗儿(上)_阿通传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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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朝洗儿(上)(2 / 2)

“郭家与郡王府本是世交,二人是一处玩大的,结为连理原顺理成章。只是那鸾翁主生性撒落,最喜出游,亦有一年半载不在本郡的,前恭王也曾打得骂得,总不能改。后有她兄长相护,护持随行也众,便也由她了。这郭伯义为得佳人,往往相随的。”

“怪不得说撇家舍业,倒也是真性情。那鸾翁主亦是为其所感吧?”

“郭家是本郡及常山郡中都是大族,除了田庄马场,少不得有商家之事,郭伯义率商队相从,也在本分。两家早已默许婚事,只是鸾翁主不肯早婚,拖到十八岁上,也不知因为何事竟只身出逃了。”

“想来那鸾翁主另有心上之人也未可知。”

“其实内情旁人总不能知,但那郭伯义一往而情深到是真的。当时他父亲早亡,母亲尚在,仅有一个兄弟又是庶出。他竟将偌大家业一分为二,将百万家产让给这个庶出弟弟,请他奉养母亲,管理家业,自己寻找翁主去了。当时闹得真是天翻地覆,郭老夫人寻死觅活,三族四叔纷纷来劝,他只一意孤行。这一去到有三四年,据说陪那鸾翁主游历四方,尽兴方归。可叹他兄弟郭盛郭叔仁亦非常人,三四年间将家业又翻了一番,待兄长回家全数奉还。兄弟相让不止,最后两家又合为一处,就是于今城西郭宅,修的似宫殿一般,普通郡王府邸也不及它。”

“这倒似传奇故事一般,那后来呢。”路人徐徐笑问道。

“故事最好听便是过程,这后来么,是真定郡王封郭伯义为郡功曹,风风光光将翁主嫁了过来。倒也奇怪,这鸾翁主自婚后竟没了游兴,常时连内城都不出了。不过郭伯义爱妻如命,这些年纵无子嗣也不纳妾室,连家伎等都另在别院安置,非有宾客而不召见。但听闻这鸾翁主对待奴婢家眷都很和善有礼,并无咆哮泼辣之行。只是伯义为妻命而唯唯,有宾客戏谑称翁主为郭主,如今便通这样叫了。”

“这郭主之称倒也有趣。只是和善者未必不妒,恐是不许纳妾吧。”且笑。

不论路人如何议论,却说真定王刘扬。一路奔来,还是不曾追赶的上那狂奔骑士,心中不由纳罕,不知何人如此宝马、骑术非常。但跑得尽兴,并无不快,又念着妹子家事,也就不放在心上。

那边郭昌早得人报,已率宾客迎在西门之前,眼见刘扬马来,率众下身叩拜。

刘扬摆手笑道:“今日是妹夫家事,不必做国事礼,一概免了。”说罢下马携起郭昌,便往里进。

郭昌无法,以眼示意随侍,等恭王太后车驾再报来迎接。

且不说那些繁文褥节,宾客盛况。却说阿通啼哭不止,心中惊惧非常,恨不得即刻便从这混沌噩梦中醒来,抱住母亲好好收回惊魄。

刘鸾亦是经历过,如何不知这心历过程跌宕起伏。但除却阿通自己想个明白,旁人纵是至亲如己也是帮不上忙的。只能用手慢慢抚摩,口中不住道:“阿通阿通,妈妈在这里,妈妈和阿通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阿通哭得累了,沉沉睡去,刘鸾也有些精神不振,半倚着闭目养神。听见屋内有悉索步声,睁眼看竟是母亲恭王太后到了,忙挣起致礼。

“可是睡了?我不许她们吵你的。”恭王太后和声笑道,“就不要起身了,难为你也能安分待着。是做母亲的人了,日后可毛躁不得。”

看母亲脸上皱纹,刘鸾心中也有些酸楚,自到这世上来,让母亲兄长不知费了多少心去。过去不曾好好服饰,日后需多尽些心力了。

母女两个许久不见,闲话了一会儿,就见女侍来报说吉时将到,便要洗儿仪式了。

恭王太后含笑起身,亲自将外孙女抱在怀中,笑道,“真是个女娃么?这分量个头倒似个小子。”

侍女们到外厅中,撤了屏风,移塌教王太后坐了。一时各家眷们都移步进来,施礼贺喜,莺声燕语,济济一堂。

这三朝洗儿是出生后第一次洗浴,也有庆贺母子均安的意思。本应由祖母主持,但郭昌母亲已不在世上,便由外祖母代行了。

阿通被折腾醒来,再不哭闹,由接生婆子沾了那不知什么汁子的水洗浴了,只觉味道奇怪非常,又被人用葱抽打了,虽不疼却有些委屈。然后一班粉香家眷们纷纷来盆里投扔物品银钱,由婆子在旁说些古怪的吉利话。洗后,还有一项重要仪式,称为:落脐炙囟。即去掉新生儿的脐带残余,并敷以明矾,熏炙婴儿的囟顶,表示新生儿就此脱离了孕期,正式进入婴儿阶段。

阿通被弄了个晕头转向,脂粉香味浓郁的直皱眉头,好在终于被母亲报在怀中,才安适了许多,就听一个大嗓门在厅外道:“还没有弄好么?一个小孩子也这般折腾。”随声人入,却是真定王刘扬。

虽然内室家眷多是相熟亲友,也被闹了许多人脸红退避。

刘扬也不看她们,径直奔向母亲妹妹,向王太后行了礼,就伸颈来看这女婴。

阿通被这陌生大脸恐了一跳,不由怒目而视。

刘扬哈哈笑道:“倒比孤王的儿子还要威武,真是女儿吗?”

恭王太后指着侧室门右悬怒道:“越发胡说了,那不是悬的巾么?怎么不是女儿。”

“是女儿也罢了,怎么这样发怒。”刘扬因把母亲车驾丢在半路,心中也有些愧的,说话便不敢高声。“我只是想来看看外甥女儿,顺便请太后入席开宴。”

郭昌在旁不由苦笑,这个舅兄,也算是一国之主,只在家中十分不像样,读的诗书礼仪怕不都叫狗叼去了,哪有顺便请太后入席的道理。

无人知郭昌腹诽,一众人行去,男女各在两厅入席不提。

说是汤饼会,其时吃的就是面条,也有说是把面饼之类泡汤吃的,类似于牛肉罩饼之类。除此之外,多的是酒肉羹肴,汤饼之类不过陪衬尔。

当时情况具体如何,来的何人,阿通是不知道的。只是汤饼会后,又被人抱出祭拜祖先神灵,着实又折腾了一番,直到小小的阿通连挣扎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亦不知自己何时睡去,更不知众人何时散了。

三朝之日,于阿通来讲,是记忆中极混沌又醒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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