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心慌意乱,连忙回头看,确定邓文翰没跟过来才稍稍松口气。
「没有,我就……去散个步。」
「散步?」他挑挑眉,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她心韵更乱了,好怕他发现了什么。「教授,没事的话,我们回家吧。」他深沈地看她一眼,摇头。「我们不回家。」
她呼吸乍停。为什么不回家?难道他……
车门打开,他语声清越地下令。「上车!」
她不敢违抗,乖乖上车,心里忐忑不安。「教授,你要带我去哪儿?」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带她去一间音乐餐厅。
灯光美,气氛佳,料理好吃,晚上还有人弹吉他唱歌。
为了找到这家餐厅,萧牧野可是在网路上捜寻了好几个小时,比较过各个部落客的评价,汇整分析,终于择定这家。
根据课堂上学生的提案,美食疗法跟音乐疗法都能帮助一个人改善心情,而他今晚两者兼顾,想必成效会很不错。
他让丁雨香自己点菜,还开了一瓶甜甜的香槟酒,水晶香槟杯里冒着细致的泡沫,任谁看了都会胃口大开吧!
当两人乾杯时,他又如是提议。「等下看你想听什么歌,跟我说,我点来给你听。」
「好。」她乖乖地应,乖乖地喝香槟,乖乖地吃下每一道上桌的菜,可她依然不开心,就算偶尔牵起唇角,那浅淡的微笑看来也很勉强。
表面上她专心地听歌、吃美食,但实际上她的情绪是放空的,眼神是悠远的,好像身处于另一个世界。
一个他碰不到的世界。
萧牧野有点沮丧。「你在想什么?」
「啊?」她怔了怔,目光回到他脸上……但她,真的有在看着他吗?
他皱眉。「你觉得这家餐厅的菜不好吃吗?」
「好吃啊。」她点头。
「那个歌手唱的歌不好听吗?」
「好听啊,」她又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笑?」
「……我有笑啊。」
「你这也算是笑吗?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重重放下刀叉。
她被那眶啷的清脆声响吓了一跳,定定神。「教授,你在生气?」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生气!」语气别扭。
明明就生气了。丁雨香咬唇,整个晚上她都魂不守舍,想着文翰为什么又回台湾找自己?想他在美国过得好吗?然后她又想起教授,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她在公园里和文翰见面?她仔细地想了又想,他应该没看到吧?否则早就该追究到底了。可他现在又是为了哪件事在生气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他。萧牧野没好气地喝香槟。
「教授,对不起。」不管怎样,先道歉总是对的。
没想到他更怒。「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
她无言,大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他,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委屈。
他心一软,叹气,从公事包里取出一叠旅游dm,在桌上摊开。「哪,欧洲、美国、日本……你选一个地方吧。」
「干么?」她错愕。
「学期快结束了,暑假我带你出国玩。」他解释。
「干么出国玩?」她茫然。
「小姐,有一种旅行叫做度蜜月,你没听过吗?」他像是很不耐地翻白眼。她懂了,原来他要带她去蜜月旅行。
他们居然也能去蜜月旅行……丁雨香心评评跳,放下刀叉,端起香槟杯恍惚地啜着。
教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娶了她,给了她一个家及安定的生活;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安慰她,陪伴在她身边,现在又要带她出国旅行……教授如此待她,她竟然还牵挂着文翰,她太坏了,不是在跟文翰分手的时候就决定从此只把他当成陌生人了吗?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教授。
「去欧洲怎样?法国、英国还是义大利?」清朗的嗓音拂过她耳畔。
「……」
「还是去美国?」
「不!不能去美国!」她激动地摇头,高亢的嗓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萧牧野愕然望她,而她也愣愣地看着他,胸臆横梗着难言的酸楚。
「干么这副表情?」他不满地瞪她。「不想去?」
不是不想,是……惶恐。她颤着羽睫。「教授,你喜欢我吗?」
他闻言,呛了呛,一口香槟差点喷出来,神情些微狼狈。「你、你说什么?」
「教授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这么好吗?」
她还真有脸问!她、她、她……凭什么这样问他?
萧牧野拿起餐巾纸抹嘴,极力端出从容淡定的气势。「说什么……咳,说什么喜不喜欢?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在养兔子。」
「可是我不是兔子。」她嘟嘴。
「怎么?这很值得骄傲吗?你的脑容量不比一只兔子高明多少!」他犀利地吐槽。
这意思是说她笨?丁雨香不服气地鼓起双颊,嘟嘟的,看起来不像兔子像青蛙了。
萧牧野只觉得心弦一紧,有股冲动想去捏她脸蛋,想把她抱在怀里用力搓揉。他一定是疯了!
他懊恼地收回,强撑着面子。「快吃!吃完我们就回家。」
「喔。」她闷声应道,埋头进食。
他看着她低敛的眉眼,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美食疗法、音乐疗法、旅行疗法……全都失败了!该死的那些笨学生,还敢妄想加分?他应该倒扣他们分数才对!
萧牧野不悦地寻思,又暗暗犯愁,到底这只垂头丧气的傻兔子要怎样才能恢复从前那活泼开朗的模样呢
他一直想,回到家还在想,沐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