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依呆呆地看着这么多人,这是来给她送行吗?
许护士上前轻轻抱住周小依。
“周记者,上苍保佑。你是健康的,你没有感染上uk,只是高烧而已。”许护士用妈妈般慈爱的眼光对着周小依说道。
周小依下意识张大嘴,又合上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吗?”周小依不太相信自己竟能够死里逃生。
几个医生都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翁彩宜医生走上前:“你一直没有出现虹膜异色和斑点的现象,现在你的高烧已经退了。你是健康的人,非常健康的人。”
周小依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许护士又看了看翁医生,眼光游移到韩越身上。
韩越笑着,眼里眉梢全是笑意,笑着与周小依对视,然后颔首。
周小依咬着唇,肩膀一抖一抖的,又想哭,又想笑。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真想狠狠抱住韩越,去证实此刻的真实。
护士端着盘子过来,翁彩宜从盘子里拿起棉花擦拭周小依的胳膊,擦完又从盘里拿出注射用的针。
“这是?”周小依问道。
翁彩宜乐意解释:“这是uk预防疫苗。”
周小依张大嘴,作为记者的职业嗅觉灵敏了起来:“已经大批量生产了吗?我们国家已经有了?b市已经有了?大家都可以注射了?”
翁彩宜笑着点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脸上是止不住地笑意,幸福得像盛不住要溢出来似的。
周小依一手按压胸口,闭上双眼。
感谢上天,再一次放过人类。
疾病的夜幕就要,撤去新的日子正在揭开。
周小依出院时,e院已经处在半开放状态。家属的病人可以进入照顾自己的亲人。由于疫苗的大规模应用,病情得到了控制。已经感染uk的病人却无力回天,纷纷逝世,最后一个病例逝世时,全世界的人民点了蜡烛纪念这个横行近乎两个月的uk。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所有为了病患染病逝世的医务人员都被郑重地举办纪念仪式。而那些好运地活了下来的医务人员都被表彰。
这天,b市市政府里正在举办表彰活动。e院作为b市抗站第一线,几乎一半医务人员上榜。当然,总不能抛下工作都来领奖。只来十二个代表,韩越就在其中。
周小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彰纪念会,带着刘振礼早早来到观众席上。市长讲了一大堆例行公事的话,之后一一颁奖。下面掌声雷动。在主持人的建议下,每个代表上前讲话。轮到韩越的时候,他说:“我只是守着我的岗位,尽着我的指责而已。”总是如此平淡的话,周小依使劲鼓掌,眼睛模糊了起来,因为眼泪溢满眼眶。
越是辛苦难熬的日子,讲出来却往往一语带过。那些煎熬,那些绝望,那些迷茫深深印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碰了就会痛,不敢太细致地去回忆,只能像收纳箱一样让它安妥地置放在某个角落。
翁彩宜也来了,她说的话成为了第二天报纸的头条。
“在最困难的时候,我女儿成为了我的支柱。我希望她拥有的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妈妈。”那个时候,她女儿才五个月大。
表彰会结束后,周小依马上跑去找韩越。
“韩医生,我是来采访你的。”周小依一本正经,韩越笑笑,示意她继续。
周小依看着韩越手里的烫金黑皮的证书,突发好奇:“我看看嘛。”韩越递给了她。周小依拿过后,仔细瞅了瞅。顿时爱不释手,这可是属于她与他的荣誉。虽然上面没有她的名字。
“给我吧,我帮你保管。”
韩越揉揉周小依的头发,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小依不高兴。韩越拉过周小依的手:“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
“一天的假?”
“嗯。”
“那跟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吧。”
“去哪?”
“安后山庄。”
安后山庄是b市的的顶级墓园。普通人没法在这里安眠,只有有钱人才能。但是这次这一批所有因公殉职的医务人员都在这里沉睡。
e院这次殉职的医务人员共有八人。一排过去八个墓碑紧紧挨着。韩越,翁彩宜和其他医生护士一个个向墓碑鞠躬默哀。
许多公民自发来纪念这些战死在岗位上的英雄。墓碑前有许多花圈和挽联,简直要把路给堵死,只留一条缝来让人走过。
韩越将那本沉甸甸的证书轻轻放在了白明和医生前的花圈上。
“这不是我的荣誉,是他们的荣誉。”
周小依点了点头。
墓碑上的相片里,白明和医生戴着无框眼镜的眼睛看着远方,神情温和。
海边,正热闹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已经陆续到座,海风习习,女士们穿着长裙戴着编织帽,男士们穿着正装。
两个穿着白西装的男士在低语交谈着什么。到座的人电视台里的一半,e院的人一半,剩下的都是亲戚们。
老刘对着韩越和刘振礼不停打趣,主任正围着台长不停奉承。许护士帮忙布置现场的百合花玫瑰花。院长与几位老医生们聊天说笑。翁彩宜推着宝宝车和丈夫携手而来。
韩越和刘振礼一路和宾客们说笑,老刘捧着一杯香槟上来。
“啧啧啧。真幸福啊,能这么早就结婚。”
韩越用手里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抿嘴笑道:“你不是说结婚了是围城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