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愧为兄弟，都很直接，一点也不客套。

伊仁身后一个手下将两个皮箱放在伊慈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包一包白色的粉末。我立刻意识到他们在贩卖毒品。

两边都拿过交易后属于自己的东西，伊仁和伊慈礼貌性地握了握手。

“哥，合作愉快。”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的合作对象再也不会是我。”伊仁抽出手，认真地说道。

伊慈怔住，随即又笑起来，“为了她，你要洗手不干了吗？就算是这样，以前的那些事如果被她发现，你们也会完蛋吧。你能保证她为你保密吗？别忘了，她可是墨帮的人。”

伊仁握紧拳头，转过身，背对着伊慈，“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保证别露出马脚就行了。”

“呵，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不过哥，你可要考虑清楚，娶了闵冰儿，你以后就得老老实实的，一点也马虎不得。”

听起来，伊慈很关心哥哥。不过，伊仁好像曾经做了很多违法的事。

伊仁回转身，严肃地盯着弟弟，“你那么想娶她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有爸爸，他一心只想让你和冰儿订婚而从来不曾想过我，这又是为什么？”伊仁越说越激动，双手不住地颤抖。

伊慈拍了拍哥哥的肩，“原来，你是为了报复爸爸和我才和她在一起的呀。那么，你所谓走火的一枪，其实是你故意的喽？”

我的心一颤，等待着伊仁的答案。我不相信，那个救了我好几次的伊仁其实是虚情假意，我不相信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恨他的爸爸和弟弟。我一直都认为，他是很善良的，他的温柔善良，甚至可以包容一切。

伊仁握紧的拳渐渐松开，嘴角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这五个字反复在我脑中纠缠，轰的一声，我整个人恍若处在虚空中，没有了知觉。

那个我一直以为爱我胜过爱他自己、把我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居然只是在欺骗我、利用我。利用我的歉疚，利用我达到他不齿的目的！

耳中飘来他的声音，“爸爸为了让你继承跃虎堂，能够残忍地把我和妈赶出家门，比起他，我已经仁慈得多了！”

仁慈。伊家兄弟俩的名字加在一起，就是“仁慈”，可他们俩，却都残忍至极。

“哥，是你误会爸了，妈是自己要离开的。她劝爸解散跃虎堂，爸不答应，于是妈就带着她更喜欢的哥哥你离开了家。”伊慈语带哽咽，“其实，我好希望当年妈带走的那个是我，所以我嫉妒你，嫉妒你拥有妈的爱！”

伊仁看着弟弟悲伤的模样，刹那的惊愕之后，眼角重新染上讥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信吗？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把冰儿让给你吗？别做梦了！只要跟冰儿在一起，我根本不需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许家的势力会让我这辈子都不愁的。”

这样的伊仁，我好陌生。我的手指握紧，指甲嵌入肉中渗出血丝。

啪嗒，相机掉到了地上。

我一惊，望向屋里那群人，他们都瞅着同一个方向。完了，这次完蛋了。我弯腰将相机捡起，轻轻放在包上。

“谁？谁在那里？快出来！”

我正准备走出去，另一堵墙后却有了动静。

一个着黑色衬衣的男子双手摊开举在头顶，慢慢走了出来，我只看到他的背影。

是之前照片上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