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幸福笔记上的泪（2）

上午十点半到十二点是医院允许的探病时间。

量过体温后，小牧习惯性地对着床前的输液器发呆：

因为不肯吃东西，打完消炎药后，还要被强制输入营养液，维持体力。

旁边一位大学生样子的姐姐坐在凳子上无奈地看着小牧，那是秦牧为小牧请来的专业护理。

因为小牧不肯吃饭的问题，秦牧今天早上刚刚发了话：“只要能让小牧吃饭，报酬马上增加两倍。”

虽然最初秦牧开出的每天200块的护理费在青阳市已算得上是天价，可是当她听到报酬仍然可能增加两倍这一消息的时候，护理的脸上几乎乐得要开满鲜花。

可是看看桌上医院为小牧专门配制的那份自己都难以下咽的营养午餐，再看看面前小牧宁死不肯吃饭的样子。让她觉得：那高额的报酬，比水中捞月还要不靠谱。

正发愁的时候，一个可爱的身影悄悄地进入了病房。

人和人本来就有许多的不公平：有的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也懒得看她一眼，而有的人哪怕是掉进人堆里你也能第一眼注意到她。

所以，女孩虽是悄悄进入，却仍然引起了病房里护理姐姐的注意：

从推开门的到轻轻步如病房，没有一点故做的喧闹或安静。

……该用怎样的文字形容这个女孩？――清新、自然、纯净、轻盈。好象都不确切。但似乎又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汇。

她静静地审视着女孩的每一个动作，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女孩有着好看的五官和半长的头发，小巧可爱的绵制外套仿佛量身定做一般的适合。

就连一直躺在病床上萎靡不振的小牧，看到女孩的时候，眼神也终于有了异样，整个人好象突然间就拥有了无限活力，仿佛长久的萎靡和沉默只是在为这一刻积蓄力量。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

是的，这个可爱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卓兰。

“哦，你来了。”小牧淡淡地道。

可是眼中的光芒和说话的语气不相衬到让人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戏码，那么戏码的编剧和导演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就好象一个人满脸笑容语气严厉地骂脏话或者愁眉苦脸声调喜悦地说：“哦耶，我中了500万。”

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异。

“恩，小牧，你怎么样了？”卓兰关切地问道。

“还好吧。”小牧仍是淡淡地回答着，可是语气明显有了温度。

……

“磊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小牧试探性地问。

“哈哈，在这里――没想到吧。”虽然提前作好了对方回答“就在后面呢”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石磊从门后闪进病房的那一刻，小牧的眼神还是迅速黯淡了下来。

“哦，呵呵，真是意外的惊喜呢。”小牧违心地说。

其实有些事并不像自己所表现的那样期待，自己却偏偏那么问，希望听到自己的愿望从别人口中通过否定句说出来，好象这样就更接近现实，只是在得到对方肯定回答的时候才会痛心疾首地后悔。

出现这种情况的，多数是女生。

比如：周末想出去玩却说：“这个周末八成要下雨吧。”

比如：很喜欢一件衣服却说：“这件衣服我穿不会好看吧。”

比如：很讨厌一个女生，却故意在喜欢自己的男生面前说：“xx真是什么都比我好呢……”

偶尔也有属于男生的情况。

比如：刚刚那句：“磊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其实最终的结果只与实际情况有关，完全无关乎自己当初是怎么问的。

可是小牧仍然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仿佛石磊的到来只是因着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反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