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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思想最为活跃,竟然有如此丰富的词汇:若是人被狗咬了,难道非要去咬狗吗?我这样劝着自己,心中忿忿不平,却是不敢稍有动作,好汉尚且不吃眼前亏,我又何苦去跟狗计较呢?而且似乎我越懦弱他越强梁,他犯的众怒越大。
意识到了这一点儿,竟是暗暗自得。
关于这一段“假如”,是我突然涌上来的,只觉似乎只有这样才更合乎逻辑。
无疑地,他自此会经常地欺凌我,而我却必须要忍。
想想,这样的感觉竟是不错,而且我绝不会秋后算账,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岂能由高级的人堕落为狗呢?示弱,有时候算不得下贱,岂不正利用了大家的同情心?要不然,他怎么致于败落的如此之快?岂不正是柔能克刚的道理吗?
话虽如是说,这样的道理却并不容易被普遍地理解,现实中,似乎矫矫者更有号召力,虽然矫矫者易折,尤其对于象我这种已到了必需要女人的年龄的男人,跟为了争偶而决斗的兽没有什么两样,我的眼前经常出现电视上《动物世界》那清晰的镜头。
2
别以为丑,男人需要女人并不丑,因为这是符合自然法则的事儿,符合自然法则的事儿都不丑,虽然我跟村里其他人一样都羞于出口。
这时光真是快,似是转眼间,我就到了对女人充满幻想的年龄。
凡幻想的必然都是美好的,首先的肯定是那时难得一见的电影里面的明星,我在无边地幻想着,似乎能够扒光她们,但由于阅历的限制,对于她们衣服里面的世界的想象却是空白的,虽然这毫不影响我生理上的变化。
首先的幻想因为浓重的罪恶感最不持久,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地就会多了些现实的成分。
我开始关注身边的女人,少女自是首选,因为能够成就姻缘。
我感觉自己饥渴一样地渴望着,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我还在选择着,或许村庄太过狭小,经过认真地比对,符合心中条件的女人竟是甚少——不是胖了,就是瘦了,还有鼻子长得有点儿歪或一脸哭相的被我统称为“歪瓜裂枣”的一类,独有五虎的堂妹可入法眼,也是勉强将就些,因为其与明星实是差了许多,这一刻,我是神圣的高贵的。
这是在我偷看了她河中洗澡的一幕之后产生的想法,肌肤白嫩,白得刺眼,嫩的出水,只想摸一把,而后……而后到底怎样,却是说不清了。
在我们那个地方,男女到河中洗澡只要在距离上避嫌,据说临河的地方都这样。
我的思想开始出现混乱,自此,我经常关注她,经常地要偷窥她,包括穿着衣的她,我感觉自己仿佛看清了什么,其实,仅凭着那一幕。
这就是诱惑。
诱惑已然让我产生一股强烈的想犯罪的冲动,但下意识却在提醒着,决不可以,五虎被公安抓去时的无助的眼神再次显现到我的眼前,而且据说就是因为他的堂妹。
我宁愿多遭受这样的折磨,但我绝不会因此而折了自己的品质,我相信自己。
这样的女人,我是决不肯要的,我不做洗锅水,我突然冒上了这个村里人通常在提及男女关系时才用的词儿。
但我已有点儿不能自抑,因为我居然又想到了五虎的老婆,而且破例没有再次涌上“洗锅水”这个词儿,尽管那样的话,我同样也会变成洗锅水。
这女人是邻村支书的女儿,家里比支书更殷实,所以更桀骜不驯,却不能否认是个美人坯子,那脸盘,那腰,那胸,竟是比少女的五虎的或许因遭受了摧残而欲死欲活的堂妹更丰腴些。
女人或许不该遭受摧残的,笑话,我竟是用了摧残这个词儿,觉得似乎这样我们才对等些,真是下贱。
男人也下贱,比如五虎,如此好的老婆。
无论怎样,女人婚前有了那事就贱,贱就不应该再高傲。原来是这样的理儿。
但她依然高傲,只是言语更少了些,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她对我更高傲了些,反不如五虎的老婆对我更好些。
或许由于耐不住寂寞的原因,村里人都说越是这样的女人最耐不住寂寞,所以在我帮她垒完了锅台之后,她的胸总不停地往我身上蹭,由于夏天穿得薄,弄得我浑身痒痒的。
——此时,我注意到这不是一个优秀的女人的胸,衣服穿得厚的时候根本看不出,穿薄了时却分明……,尽管我说优秀的女人的胸到底该怎样。
我避蛇一样逃开了,这可是个不能饶恕的错误。
所以,我没有按她的要求去她家吃饭,这已经不是我一贯所坚持的原则,尽管我对她这样的做法充满了幻想与留恋。
为了排斥这股危险的情绪,我强迫自己又去想五虎的堂妹,别看她冷冰冰的,据说因为那是受了刺激。
又据村里有经验的人说,女人越是对哪个人冷就越是对哪个人有意思。
或许,我是她对之最冷的男人。竟是如此想,而且越想越觉得真。
觉得真并非真,因为她很快就远嫁了,据村里人说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暗暗地想,她男人新婚之夜最好喝得烂醉如泥,如此必发现不了其中的关窍。发现才好呢,最好大闹一场,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尽管或许她不是。
至于是否有我想象中的那些过程,却是没有考究了,因为我不屑其实却是不好意思去探究。反正,我竟是一夜未睡,尽是胡思乱想,临近天明的时候,我竟是狼一样嚎了一声,才昏昏睡去。
幻想无论怎样美好都不是现实,而且最容易被现实所击碎,而只有幻想被现实多次击碎之后,人或许才能变得更现实些。
现实是,早已过了该有女人的年龄,可我仍然没有女人,就象我仍然一无所有一样。
依然一无所有,已经是精打细算的问题了,因为不少家庭的境况渐渐地好了,根本原因或许就是没有女人。
讨老婆,找媒人,即使那时少见的自由恋爱也必须有媒人,这是村里多年以来传下来的规矩,理由很简单,即中间无人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