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关云长耀武襄水，司马懿舌辩东吴
且说吴用一番巧舌，撺掇了关羽起兵北伐，自回潺陵，与众好汉商量。扑天雕李应问曰：“关公为何定要北伐？”吴用笑道：“关羽闻诸葛亮、庞统、法正等随刘备征战两川，功勋卓著，心中恨不得自己也再立些功业。可惜镇守荆州，并无开拓之功。前番东吴来犯，也只拼个旗鼓相当。今番乃是泄愤去了。”秦明道：“关羽此去，胜败如何？”吴用哈哈笑道：“以荆州之兵，抗曹操倾国之力，胜败之势安足论哉！且有东吴窥于旁，覆亡恐难免矣。然后孙刘必然死战，我可从中取利。”
正说的得意，关胜忽下拜道：“军师，某有一请求。”吴用脸色微变道：“将军请讲。”关胜泣道：“关侯是我先祖，且入汉数年来，教导武艺，谈论道义，颇有恩典。我实不忍看他死小人之手。我亦知军师作下许多计谋，挑动孙刘交战，原不能违背。但请军师准我救护关侯性命。”说罢，伏地不起。吴用口里道：“关胜哥哥一片孝心，足感世人。且关公乃武圣也，我辈尽皆敬仰。不如我等相机而动，能救得关公便救，尽人力而听天命，如何？”关胜道：“多谢军师。”却听李逵嚷道：“关胜哥哥要救关羽，铁牛也要救黑大汉周仓。”吴用道：“能救自然救。铁牛不许多嘴！”再谓众人：“荆州之变，是三国逆转关键，亦是我谋取汉朝天下之要害。诸位兄弟务必遵从安排，不得意气用事。违令者，梁山上军法还在！”众皆答应。
过不数日，关羽把大营由公安迁到南郡。调吴用梁山军自潺陵入守公安，徐宁、廖立守零陵，潘睿、糜芳守南郡，糜竺总领荆州事宜。阮小二、阮小七、孟康总督战船，巡防江上。留下许多军马镇守，又于沿江建筑烽火台，若有吴军入侵，便举火报警。一面差人往交州，教柴进起兵相助，自以马良、伊籍为参谋，关平为先锋，呼延灼、廖化、士仁、赵累等为副将，起兵三万，北攻襄阳。建安二十二年秋七月，在南郡祭旗出师。前部关平引精兵五千出三十里，大队次第行进。
消息传到樊城，曹仁急聚众议道：“近日魏王方败于汉中，关某又起兵前来，如何是好？”参谋满宠道：“关羽勇而有谋，其军锐气正盛。可分兵坚守襄阳、樊城，夹江为犄角。待彼锐气耗尽，然后击之。”仁正沉吟，下面一人站出，乃校尉夏侯存也。存道：“将军雄兵数万，镇守襄樊，关某前来，正好报汉中之仇。岂能畏敌避战，负大王重托？”满宠道：“非也。恃勇强出，非用兵之道。”曹仁决断不下。又听一将道：“若死守不出，恐堕了士气。不如乘敌军远来疲惫，先出一战，再作打算。”看时，却是“黄巾降将”孙立。建安十三年赤壁战后投降曹仁，如今作到校尉。曹仁然之，便叫夏侯存、翟元引兵五千为前队，孙立引军三千为二队出击。
夏侯存、翟元引军出战，正逢关平。两边战数合，平诈败而走。夏侯存、翟元纵兵追击。不数里，伏兵齐出，关平翻身杀回。曹军大乱，翟元与关平交锋不三合，被一刀斩于马下。夏侯存落荒败走，五千军折损大半。孙立引兵在后，只看前面败兵退下来，便引军上前，放过曹军，横枪截住：“关平休走，孙立在此！”平舞刀上前，两个厮杀二十余合，不分胜败。孙立寻思：“关平果然将门虎子，不可欺也！”关平心下也暗暗吃惊：“这敌将孙立未曾闻名，竟有如此手段！”战到五十余合，孙立回马便走。关平赶来，孙立伏在鞍上，却暗把钢鞭取下，窥关平赶近，猛然回身，辟头打去。关平眼疾手快，横刀一格，当啷一声，火星四溅。立挂枪抡鞭，贴近了关平乱打，关平大刀匆忙间施展不开，只办得左右招架。两个又战十余合，关平渐渐得了空隙，忽听荆州军阵中伊籍鸣金，关平便拨马回阵，退数里扎营。孙立亦收兵回城。
黄昏，关羽大军赶到。关平、伊籍说起战事。关羽道：“曹仁若死守襄阳城不出，尚可保命。今敢出战，吾定擒之！”便叫明日出战。次日，关公排开大军，杀奔襄阳城下。曹仁亦亲引军出城来迎。两阵对圆，曹仁使夏侯存出马，关公阵下，呼延灼提双鞭迎上。两马盘旋，斗无五合，呼延灼一鞭将夏侯存扫下马来，复一鞭，打得脑浆迸溅。呼延灼得胜而归，关公又令廖化出战。曹仁遣孙立挡住。两个战三十余合，廖化渐落下风。云长笑道：“此将武艺不凡，且让老夫亲去会他！”銮铃脆响，赤兔马突阵而出。孙立看关羽天神一般过来，心下凛然，道声：“关君侯，多有得罪！”云长微微颌首：“孙将军休多礼，放马便是。”孙立大吼一声，挺枪便刺，关羽使开春秋刀法，敌住厮杀。斗约二十合，孙立看无法取胜，拨马而回。马良看关公得胜，便教擂鼓，荆州军一起大进。曹仁急令众军迎上混战。关公亲提青龙刀冲杀阵前，绣旗到处，曹军当者披靡。仁尚正挥军抵抗，两翼杀声突起，关平、士仁左右夹攻而来，曹军大败崩坏。曹仁看势不妙，鸣金向襄阳撤退。退到城下，背后关羽大军逼迫甚急。襄阳守将吕常，不敢打开城门，曹仁只得绕城往渡口败走。行到江边，将士争夺渡船，乃至相互拔刀砍杀。曹仁、孙立等诸将只得顾了自己，抢船渡河，往樊城逃去。荆州军随后杀到，把曹兵于江边杀死无数。血染襄水，一派殷红，未死的多降。关公大获全胜，遂在襄阳城外扎营，大飨士卒。
曹仁回到樊城，叹道：“关公之威，人所罕有也！”大将牛金道：“关公白日得胜，必然松懈。可引樊城之军，今夜渡江偷营，必能得手。”满宠道：“再若出战，樊城危矣。”牛金固请战，曹仁便与五千军马前去偷营，又自引五千军接应，却教满宠守城。当夜三更，牛金引军渡河，潜到关公营前，一声呐喊，冲杀进去，却看营寨空空。金心知不妙，急退出时，关平、廖化左右杀来。金夺路而走，慌忙渡江。曹仁后军接着，正欲回城。上游杀声忽起。借着破晓微光，只见绣旗招扬处，关公横刀杀出。曹仁大惊，待要迎战，左右兵卒已纷纷奔逃。仁喝止不住。正自慌乱，又看呼延灼手提双鞭，引兵从下游截杀过来。原来关公令关平等引兵在营寨中埋伏，以待曹军。自家却与呼延灼等，乘夜色从上下游渡河，夹击其后。牛金、曹仁果又中计。关平、廖化亦渡河，纵军押杀，曹兵降其大半。孙立急引军来援，才把牛金、曹仁接回。关羽得胜，便率大军冲到樊城下，就势攻城。幸得满宠早安排弓箭、滚石，击退荆州军。云长见樊城坚固，急切南取，便令赵累引兵围困襄阳，自围樊城。一面往成都报喜，一面整备军马，囤积粮草。襄樊一带，北到宛城，原本多流寇、溃兵、游民。闻关羽威名，纷纷来投，羽拣其精壮者编入队伍，军势越发强盛。曹仁樊城中止剩万余军马，自不敢再战，只是飞书向许都报急。
关羽捷书报到成都，刘备大喜。诸葛亮却惊道：“云长太过冒失。荆州乃四战之地，全力镇守，尚且难保万全。今云长倾军北伐，岂不自蹈险路！”刘备笑道：“军师多虑。云长智勇双全，今又大获全胜，岂有失哉？”亮道：“当初大王与我先后入川，已把菁华军马，抽调大半。如今云长麾下，只有数万荆州兵；北进襄樊，却是与曹操全军对抗。纵然勇武，难保无虞。”备道：“何以是好？”亮道：“大王速传旨意，教云长且缓进兵，安守荆州。”庞统哈哈笑道：“孔明，你用兵谨慎，却要断送大好机会。”诸葛亮道：“请士元言之。”庞统道：“我军方于斜谷大胜，曹军尽胆寒。今云长起兵荆襄，连败曹仁，我等正当从两川出兵接应，扩大战绩，岂可反令他退兵？”诸葛亮道：“非我谨慎，曹操久居中原，虽屡挫败，势力尚且雄厚。今若进兵太急，刚极则摧，非用兵正道也。”庞统冷笑不语。刘备沉吟片刻道：“两位军师所言皆是，孤欲一面从川中调兵，驰援荆州，一面出兵东川牵制，如何？”诸葛亮勉强道：“也是一策。”备便令张飞为大将，张南、冯习为副，法正为军师，引精兵二万，到汉中会合魏延，从斜谷进取长安。又遣刘封引军一万，东下荆州，为关羽后援。诸葛亮道：“吾亦当亲往荆州备之。”庞统道：“不可。张益德从东川出兵，某须到汉中调派各路。成都一处，还需孔明留守，辅佐大王，接应各方。”亮曰：“荆襄乃兵家重地，不可不备。”统曰：“大王已遣公子刘封前去荆州。以他才干，自足保守。孔明战功已多，何必再与小辈相争耶？”亮苦笑曰：“士元休要戏言。”刘备道：“士元所言，颇有道理。今蜀中方定，军政要务甚多，孤岂能离得孔明军师？”诸葛亮只好作罢。
再说曹操在许都，闻关公进兵北伐，连败曹仁，围了襄阳、樊城，心中甚惊。乃先拜曹仁之弟曹纯为骑督，引马军三千，及精锐虎豹骑千人急赴樊城，声援曹仁。再调步军三万，马军三千，拜于禁为都督，庞德为先锋，更有校尉董衡、董超、成何并偏裨将校百余员，随后南下救援。曹纯、于禁两军出发不数日，长安曹洪又来急报，说刘备遣张飞为先锋，起兵数万，杀奔斜谷而来。操只得又令曹真引兵去长安助守。
洪去之后，操回到魏王府邸，想到诸路烽烟，心中忧虑，茶饭不思。忽外面又有信使赶来。操不禁惶恐道：“又是何处军情？”信使道：“不是军情。乃东吴没了一人。”曹操方才放心，问道：“没了甚人？”信使道：“大都督鲁肃病故。”操闻言一诧，猛击案道：“大计成矣！”重赏使者。须臾，司马懿入堂，纳头拜道：“与大王相贺！东吴鲁子敬故去。”操不解道：“鲁肃虽死，尚有吕蒙，用兵不在肃之下，何喜之有？”懿笑曰：“大王岂不知耶？孙刘两家，早各怀心意，尤以荆州之争，大有仇隙。全仗鲁肃居中调节。今肃既亡，继之者必是吕蒙。蒙生性刚勇，早不忍刘备占据荆州。两家必生冲突，则我可从中渔利。”曹操笑道：“我亦是这般想法，方才戏言耳。”正说间，贾诩、刘晔二人入道：“贺喜大王，东吴鲁肃身死，襄樊可无忧矣。”四人相顾大笑。刘晔道：“刘备据荆州、交州，势逼吴会，孙权必引为心腹之患。大王不妨遣一使者，往南徐之地，说孙权起兵攻打荆州，则襄樊之围自解。”操道：“东吴岂会轻易出兵？”贾诩道：“东吴临江立国，荆州位置重要。孙权心中，一日未曾忘取荆州。兼之关羽为人倨傲，颇与东吴不和。今羽起兵攻我樊城，后方空虚，如此良机，权岂能错过？”刘晔又道：“大王可奏明天子，封孙权为吴公。他若受封，便是遵汉家圣旨，令彼与我为盟，共讨刘备，理之宜也。”贾诩道：“权受封之后，再令其夺取荆州，权必为利惑而为。如此关羽攻襄樊之师自溃。刘备若不舍荆州，则他两家厮并，我坐观成败；若舍荆州不顾，则我再以倾国之兵，并力入蜀。刘孙又已交恶，刘备孤立，必被我破。平备之后，孙权可反掌而收也。”曹操大喜，转问：“谁人可为使节？”司马懿道：“不才愿去。”曹操嘉许道：“仲达堪当大任！”遂请天子降诏，封孙权为吴公。汉帝不敢不从。便遣司马懿为使者，轻舟往东吴去。
此时东吴鲁肃病故，吕蒙继为大都督，先前孙刘联合的势头，渐渐消融。司马懿到南徐，孙权便召集百官，大堂迎接。懿昂然而入，宣天子诏书，封孙权为吴公。权大喜。懿又道：“将军得封吴公，皆魏王在御前大力保奏也――天子尚有秘诏在此。请吴公接诏。”权从之，引入内室。懿道：“魏王与将军之父乌程侯乃故交，又与将军有婚姻之亲。今番不合屡屡相争，皆是刘备从中挑拨渔利也。他使将军与魏王交战，自家却乘势掠取州郡，逐渐坐大，东吴早晚受其害。现备占据两川、荆州、交广，爪牙甚多，于国无利。天子有秘诏，以将军为荆州牧，取南郡、公安。魏王之意，两家和好，共灭刘备，平分其地，同扶汉室，如何？”
孙权接诏，犹豫不决，乃请司马懿先入馆驿休息，自己召群臣商议。张昭道：“此是曹操畏惧关羽，因此与我和盟。然既有天子诏书，可乘势袭取荆州。”诸葛瑾道：“子布此言差矣。孙刘同盟抗曹，乃周公瑾、鲁子敬定下国策。焉能自相残杀，而令曹操坐收渔利乎？”张昭驳道：“我等既为汉臣，便当顺天子之旨。且刘备自赤壁之后，日益坐大。荆州在我江东上游，若不乘机取回，东吴必为刘备所并。”程普道：“张公所言是理。且那刘备奸诈无信，昔日百般阻挠我取川，致令周公瑾含恨而终；他却乘虚而入，自家夺蜀，又赖荆州不还。所谓同盟之好，其实有名无实。”众将皆道：“程德谋所言甚是。”孙权尚且犹豫：“曹操大军在外，我若起兵攻荆州，先断了刘备这边盟约，反结一家冤仇。曹军若再来犯，如何应付？”陆逊半晌不语，此时起道：“某却有一计。莫若虚应曹操，答允起兵，实则按兵不动，坐观曹刘在襄樊交战。若曹军得胜，则我挟大军向刘备交涉，只说愿意救援，但求交还荆州。刘备势窘，必然答应，如此可兵不血刃而得其地，同盟又不至破灭。若操再为关羽所败，则羽必骄横，更添兵北进。此时我再乘虚夺取荆州。”孙权闻之大喜：“伯言高见！”遂定议。
次日，孙权设宴款待司马懿。方饮一回，见一少年气宇轩昂而入，指司马懿道：“公欲以三寸巧舌，令吴侯为汝曹操火中取栗，明窥东吴无人乎？”众大惊，视之，乃诸葛瑾之子诸葛恪也。司马懿微微一笑：“此乃两家大利之事，何谓火中取栗？”恪道：“分明曹操忌惮关羽，却教我家主公去惹恼刘备，你好坐观成败，真如意算盘！”懿道：“先生此言差矣。关公固勇武，然以区区数万之众，朝廷岂无应对？然如今实是东吴取荆州良机。否则待襄樊战罢，关羽败则回守江陵，胜则刘备必增兵出川，只怕东吴不得其利。”恪冷笑道：“如此东吴颇蒙曹公看顾。只不知东吴得了荆州，曹公却有何便利，劳先生奔波？”懿正色道：“魏王辅佐天子，心系百姓，唯愿早日混一宇内，以安万民。今刘备托名汉室之胄，割据地方，为汉室大患，魏王所以与吴公结盟，正为此也。而先生只以‘利’问之，既曲魏王心意，却也贬吴公声名，何其不明也。”恪哈哈笑道：“先生说得好不慷慨，然则昔日曹孟德剑指吴会，兵下江南，致令赤壁烈焰冲天，却又为何？”懿道：“当初兵临赤壁，确为奉旨征伐吴、楚。然今番时事不同，刘备乃国家大患，故魏王专力讨之。吴公若起兵相助，是大功于国家也。”诸葛恪道：“如此则刘备覆灭之后，又当如何？”司马懿道：“刘备覆灭，则吴公勋劳盖世，当启奏圣上，赐以王爵，与魏王共扶社稷，青史垂名，萌及子孙。”恪道：“襄樊之战，胜败如何？”懿道：“胜败不分。只是若国家不幸，关羽取了襄樊，威逼宛洛，则刘备进取中原之势将成，江东六郡却做了他喉中之鲠。届时怕刘备固难放心北进，而东吴亦不得安居彼卧榻之侧矣。与其如此，莫若先行取势，两利魏、吴。”诸葛恪道：“孙刘交兵，曹公当助哪家？”司马懿道：“魏王向来助顺讨逆，吴公与刘备交战，顺逆昭然，何必多问！”
两人对辩数合，诸葛恪无言相诘，乃退下。孙权呵呵笑道：“司马先生之言，甚是清明。”斟酒相劝。于是宾主尽欢，懿自回到许都。
再说关公自杀败曹仁，因樊城、襄阳皆城墙坚固，不能急取；又知曹操必派大军南下增援，遂令赵累引兵在江南围襄阳，自率精兵屯于樊城之北，以待曹操援军。不多日，闻曹操遣曹纯率虎豹骑南下声援，更教于禁统大军随后。关公与关平计议道：“纯是曹操宗室，又是曹仁之弟，今统虎豹骑精锐前来，吾当取之首级，以慑曹仁之胆。休教他入了樊城，多费手脚。”便亲引三千精兵，向北到邓县潜伏。那曹纯率骑兵一路兼程，往樊城救兄曹仁。黄昏到邓县，正欲进城，忽听四下鼓号齐鸣，伏兵皆出。纯部下虎豹骑精兵，在曹军中百里挑一，各自结队阻拦，四面交战。便看绣旗之下，关公横刀立马，凤目微睁，美髯轻拂。曹纯在圈子中间骂道：“关某鼠辈，敢犯国家土地！”公大怒，策马突阵而来。曹纯左右一起截上，关公龙刀所到，血花飞舞，虎豹骑人马扑地。无一时，马到跟前。曹纯急欲走时，早被公青龙刀挥为两段。。曹军骑兵惊无斗志，纷纷溃散，虎豹骑却依旧结队死战。关公赞道：“无愧曹操心腹精兵。”因看天色已晚，又闻于禁前军，已在十里之外，便叫退兵。
于禁、庞德引大军南进，到邓县北十里，忽报前面曹纯中伏，被关公所杀。于禁大惊，急提兵赶到邓县，关公已退。禁看曹纯死状，甚感悲恐。令左右收敛了。将纯部下余骑及虎豹骑精兵，且编入本军。一面且在邓贤屯驻。次日并不进兵，只是遣人往樊城打探敌情。当晚，先锋庞德入帐道：“都督奉命来援，为何不去樊城，反在邓县停留？”于禁道：“关公威势难当，近连败曹子孝，昨夜又杀曹子和。所以我军务须谨慎。”庞德慨然道：“他人皆怕关公，某独不怕！请都督即刻下令进兵，某当挫关某三十年威名！”强要于禁出兵。正是：宗室骑督方殒命，西凉先锋又争功。不知于禁可曾出战，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