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树点头,东篱跟他到客厅,看他小心翼翼地关上卧室的门。家树一直是个细致的人,便是在这么荒乱的时候,每一步也仍是做的妥妥帖帖的,看不出一丝的失态。
但是他转身说话的时候却有些生气“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家树,你昨天去银行取了三十万?”她抬头,果然看见家树别过脸去“你也看到那些照片了?”
“是谁?”
“家树,你不要不说话!”她真的急了,站到家树面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多的三十万也堵不住他们的嘴的!”
“要不然怎么办?”家树笑“你看到她的样子了,我只是不想让她再受刺激而已,没想到还是……”
“你先坐,我去准备午餐。”这个时候,他却仍旧云淡风轻地系上围裙,像个可爱又贴心的先生那样为自己的太太做最爱吃的午餐。这个午后,阳光洒在客厅里,不太厚也不太薄,她听见厨房里的水流声,家树切菜的声音,水煮沸的声音,油开了滋滋响的声音,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她又变成了那个叫陶东篱的平淡普通的女高中生。
如果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她在这世界上的仅剩的两个至亲,一个躺在卧室里睡美容觉,一个在做午餐,而她自己坐在客厅里读一本娱乐杂志,或是在书房里谈一曲《致爱丽丝》,没有工作,也没有别人的打扰,他们将度过一个轻松又惬意的下午,那该有多好!
可是现实却不容她有太多的幻想,一个电话就如午夜惊铃般打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拿出电话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齐望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亲切,东篱怕吵醒织织,便躲到阳台上去。
“有事吗?”大概又是那群人在撺掇齐望来找她出去玩吧?
“东篱……”谁知今天的齐望却格外地不聒噪,她想了一下才说“我真的快疯了,又不知道要跟谁说好……”
“怎么了?”东篱的右眼猛的一跳,她无奈地用手捂住才问她。
“还不是齐希!”
“你知道为了给我奶奶做化疗,我们家的积蓄差不多全都花光了。齐希学习又不好,连大学也没上,整天跟着别人瞎混,她总说能拿钱回来,但是没一次说话算数的。可是昨天晚上却突然背了个蛇皮包回来,我爸打开一看,整整三十万!我们都吓呆了,问她,她又不说是哪里来的。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又不敢告诉谢勋,他一直挺看不上齐希的……”
她一气说完,电话那头却异样地平静,“东篱,东篱?你有在听吗?”
过了几秒,她几乎认为电话那头压根就没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东篱的声音“齐望,齐希的手机号是不是xxxxx……”
“是啊,你怎么知道?”齐望纳闷地问她。
“她现在在哪里?”
“好像是回她租的地方睡觉去了,晚上还要去ktv上班,其实,齐希她也挺累的……”
“她住在哪里?”
“新三中那块啊……”齐望说了一个地址“齐希高中就是读的三中,那地方现在还挺荒凉的呢,我都不太敢一个人去。”
“你干嘛问这个?”齐望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又不知对着谁大喊了一句“这就来!”
“东篱,我爸回来了,我先挂了啊!”
“好,你忙去吧。”东篱挂断电话,家树的菜正好做完,便过来叫她吃饭。这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她作息一向规律,这时间早就过了她平时的饭点儿,但是她却一点也吃不下,肚子里明明已经空空如也,却是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
家树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伸手给她盛了一碗汤“尝尝怎么样?”
“很鲜,肉也很滑……”明明是食之如蜡,却偏偏还要强打笑颜。
“还是阿姨教我的。”家树说。
“家树,待会儿织织醒了,给她打一剂镇定吧,我怕她会做傻事。”她的头低低的“我已经出来好长时间了,想先回家看看。”
正文52适可而止
下午四点,东篱一人去新三中附近。
经过一个工地后,有一条长街。地上坑洼不平,雨水积攒的地方特别的脏乱。她穿了一双白色的鞋子,一会儿就没了颜色。可见这地方并不繁华。这个时候街上也少有行人,偶尔的有店家在门前择菜。她按齐望的说法找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子,进去后,是一个昏暗的天井。高高的墙壁,完全遮挡了阳光,院子里特别的乱,墙角处还摆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