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要搞什么名堂。”
三猫儿终于皱了皱眉头:“何局长,我以为斩草除根应该是您的事儿。”
“是么?”何穆嗤笑一声,“江秉宪可没跟我说这样的事儿。”
三猫儿低眉沉默了一阵儿,沉沉地看何瑨宁一眼:“令侄的录音拷贝可还在这办公室里放着。”
何瑨宁心口一紧,觉得憋屈得慌。
何穆不笑了,眼神儿也没慌:“苏略的案子一发,刘肇青的案子也会重新侦查,摸到你头上来是迟早的事儿。毛佑安,你好好儿想想你藏头缩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何穆说完就起身,“你不是要看家护院么?”他凑近了三猫儿的耳朵根子,“是时候了。”
三猫儿一怔,何穆头也没回,挥挥手示意何瑨宁一同离开。
何瑨宁见何穆目光明灭,神经质地跟着跳了起来,回头冲三猫儿喊了一句:“摆平他可以,别杀他。”
“不会的。”三猫儿阴仄仄地扯开嘴角一笑,“何先生,您真好心。”
35疑云
“我们村儿里有个半仙儿去算过啦,这人是冤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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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驰给公诉科请了假,说是自己头天晚上夜风吹多了发高烧,需要休息半天。
公诉科领导爱惜这棵好苗子,说病假哪儿有半天半天请的,小方你不舒服,明天又是周末,今儿就在家里好好儿休息一天吧;反正姚厦的案子刚结,科里暂时还不忙。
方驰放下电话之前病怏怏地说谢谢,放下电话之后就精神抖擞地上公安局调卷去了。
方驰之前为了姚厦的案子到刑队跑过好几次,混得脸儿熟;这次过来跟档案室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对方知道他是检察官,也没问他要介绍信,直接把卷宗拿到阅览室说方检您就在这儿看吧,看完了跟我说一声儿,我再去归档。
方驰说行,谢谢了一声,顺手就开了牛皮纸口袋。
方驰不死心,他觉得这案子总有破绽;姚厦指控的杀人案总会在他手上立功,他需要这个立功机会。
验尸报告的前面是现场勘查报告,方驰翻开报告就看到一具高腐尸体,胃部不由一阵翻腾。他看了看说明,尸体上半身被罩在黑色塑料垃圾袋里,袋中灌满水,极大程度地加速了尸腐,被发现时全身尸绿,上半身已呈巨人观晚期。尸体的两只前臂和下半身□在塑料袋外,腐烂程度微轻,右大腿外侧存在尸斑,双下肢存在死后伤,死者在死亡二至五小时后曾被人移动。
方驰压住心底的一阵儿恶心,跳过图片去看文字说明。尸长一百七十六公分,尸重六十三公斤;方驰眼尖瞄到了一行字,说死者左手手背有一块长约两公分的陈旧性伤疤。
方驰一怔,急忙翻回去看尸体特写。
法医放了个黑胶尺在死者手上,表明伤疤长度有一点八公分;伤疤呈一个梭子形状,方向与虎口相垂直。方驰又仔细看了看,死者伤疤颜色比皮肤偏浅,呈现出一种既好看又诡异的月白色。
方驰翻到现场勘察报告,现场有两排模糊的轮胎印,轮胎型号是锦湖215/65r16;另外有一些脚印,但侦查时已经被破坏。
方驰觉得自己心里凉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看阅览室门口,没人经过。
方驰慢慢站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了。他稳稳神掏出手机,背对着门口开始对卷宗进行翻拍。
方驰拍到最后几张时觉得门口似乎有警察走过,他畏缩了一下,飞快把手机给揣回去了。
“方检,您看好了啊?”档案室的小警察笑嘻嘻跟方驰打着招呼,“有啥眉目了?”
“荒郊野外一具弃尸,你们都侦查不出来,能有啥眉目?”方驰脸上挂着笑,余光里似乎瞄见走廊那头有何穆的身影,急忙拍拍小警察的背离开了。
方驰几乎是一路飞奔着跑出了公安局大门,又顺着旬阳大道走了两三条街才觉得自己安定下来;他摸出手机看自己刚刚偷拍的验尸报告,越看越怕。
——左手虎口下面有个梭子形的月白色旧伤疤,这不是苏略么?
那还是苏略跟廖党生好着的时候,何娓妮气极了用茶杯给砸的。
方驰中午在旬阳大道西一家小面馆里吃了一碗清汤铺盖面,回到家呆坐了一下午,说不上心里是害怕还是什么,端着茶杯老走神儿。他又往苏略以前的手机号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每个都告诉他该用户已停机;方驰讪讪到淋浴房去冲了个凉水澡,决定趁着这个周末去一趟草枨县。
方驰没有私家车,第二天只有老老实实地到客运中心去排队买了票,随着客流一摇一晃地朝着草枨县进发。
方驰进党生所的时候正值苏兔子春风得意马蹄疾,何瑨宁爱也罢恨也罢非要跟苏略搞好关系。那时候廖党生麾下有党生所两大拉客花魁,一个是何瑨宁,再一个就是苏略;方驰早年间虎头虎脑不懂事,就是酒量还可以,每次何瑨宁跟廖党生有什么大案要案要应付就会连带着把他扯上。苏略喝醉了喜欢跳钢管儿舞,方驰发觉自己爱看,于是每回该挡酒的时候不挡,笑嘻嘻地等着姓苏的喝高了自己脱衣服抱钢管儿瞎跳。
何瑨宁每次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偷偷骂苏略,言辞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小三儿,妖孽,狐狸精下世;何瑨宁有时候委屈疯了还要拿方驰出气,指着他鼻子骂说姓苏的那小孽障有什么好,眼角快挑到太阳穴上,天生一副祸水相,你是不是也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方驰急忙摇头:不好看,不好看。
何瑨宁一甩袖子:本来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