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党生抠抠脑袋:“我没做什么,就是往滨湖花园扔了封信;那什么,还是从楼上扔的,神仙都查不到我这儿来。要出事儿,估计还是从老林身上出。”
“老林就是打电话关照了下车祸结果处理,政法委跟交警队关系远,真要查查不到他名下来。”何穆皱眉叹了一句,“不过我本来是不想把他卷进来……”
“得得,是我多事儿。”廖党生随口附和,边偷眼瞄着老何,隐隐觉出那么点儿可怕来。他晓得何穆是什么都知道的,他觉得何穆是在下一盘棋,不管是他还是李又波都是何穆手上攥着的棋子儿。
何穆几年前就阴沉,这会儿便更阴沉了。
(bsp;何穆沉默着没出声儿,不知道是想回避这问题还是真的在权衡大局,半晌才提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交警四分局归刘立志管,这人比你想象得精。”
“啧,那还真是便宜了李又波那小王八蛋。”廖党生一咂嘴,“撞了人没人管,还有交警帮忙撇清责任。”
何穆无声地笑了一下,开门下车。
廖党生没多言语,跟着下车到后备箱去搬行李:“何大爷,您给搭把手,这玩意儿不是我要带上火车。”
何穆依言转到车屁股后面,单手提了提箱子,停了一下,换了双手:“过来帮我扶着。”
廖党生上去帮着拖了一下:“不重嘛。”
何穆似笑非笑:“我老得比较快。”
“瞎说。”廖党生拍了拍他的背,“老何你这身板儿挺好。”
何穆没搭话,兀自挠了挠自己额头上的抬头纹;廖党生就着晨光看了看,竟依稀觉得这人是真的老了。
何穆抬腕看看表,说诶,我得走了,回去代我跟娓妮还有老林道个别。
廖党生说好。
何穆说我在崖北待着不能常回来,你跟娓妮他们没事儿多帮我去看看何瑨宁。
廖党生说好。
何穆想了想,说你跟何瑨宁说,我在崖北没别人。
廖党生心里头忽而被何穆煽呼得有点儿酸,说老何你他妈的王八蛋,这话你怎么不自个儿跟他说去?
何穆停了半天,把手指伸进墨镜里低头挠了挠眼角:
“他有勇气为我去死,但是我没有。”
廖党生上前去猛拍了何穆一下:“你他妈的瞎说什么,你得好好儿活。”
何穆抿抿唇,做了个挥别的手势,拖着箱子转身走了。
廖党生有点儿愣,站了半天后,对着渐行渐远的何穆吼了一嗓子:“穆怀瑨,你得活着!”
何穆侧首像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一张脸隐藏在墨镜背后看不清表情;他抬手挥了挥,终于没有回头,慢慢地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了。
(全文完)
曲水老师
二〇〇九年七月
同居相为隐番外毛片儿
“你比莺子叫还好听。”
=
何娓妮打电话来,说自己手上那套小户型打算租出去,过几天就有人来看房子,叫何瑨宁有空把自己留在屋里的东西给收拾好。
何瑨宁一惊,想到自己往何娓妮那儿放的正是那个装满了要命材料的保险柜,当初刚发现有人偷自己笔记本儿的时候搬到何娓妮家去避风头的。何瑨宁寻思着保险柜自己一个人搬不动,干脆叫何穆一块儿来搬出去了直接拉到何穆自己家;那柜子现在放在哪儿都好,就是不能放在自己家。
何瑨宁看看台历见第二天是周末,就跟何娓妮说明天就叫上何穆去小户型里把东西给搬出来。
“就收拾收拾屋子你还得麻烦何穆叔叔,”何娓妮在电话里说他,“我又不叫你打扫,你在屋里放了什么值钱玩意儿自己带走就是了。”
“没有,我搁了个保险柜在你那儿,叫何穆来搬走了直接放到他家去。”何瑨宁解释,“反正明天周末,他也不上班。”
“好吧,那随便你。”何娓妮不说什么了,“不过何穆是叔叔,别老这么没大没小的指使。”
何瑨宁没放在心上,笑了笑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二天何瑨宁带着何穆去搬保险柜,何瑨宁当着何穆的面又把柜子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异样了,这才稍微放心地又把柜子给锁上。
“等会儿。”何穆伸手拦住何瑨宁,眉头一皱拎出一张光盘来,指着封面上的童颜巨乳,“这是什么?”
“毛片儿啊。”何瑨宁眼睛都不眨一下。
何穆很阴鹜地盯着那对乳房:“保险柜里放毛片儿,宁宁,你还真有创意啊。”
“我这是障眼法。”何瑨宁伸手把何穆手上的光盘给抽了回来,“就是有贼来撬我保险柜,看见是毛片儿也不会偷,旁边放着现金呢,谁那么傻。”
“你说谁那么傻?淫贼呗。”何穆闷声闷气地下了定论,有点儿不爽地上一边收拾去了。
何娓妮这套小户型常年没人住,屋子里的家具都用大块白布罩着,积了一层灰。何瑨宁知道姐姐这套房子马上得租出去,便起了个好心,拉着何穆一块儿把地板给拖干净了。何穆劳动了半天有点儿累,先把保险柜的事儿搁在一边,白布一掀坐在沙发上想看会儿电视。
——何娓妮没交光纤费,电视也看不成了。
何瑨宁到楼下车里拿了两瓶矿泉水上来扔给何穆,笑嘻嘻地:“我说你老了吧,看这点儿运动量就把你给累的,还不如我呢。”
何穆握着瓶子死不承认:“我不累,就是想坐这儿看会儿电视。”
何瑨宁瞄了电视一眼:“都是雪花儿呢,你看什么?”
何穆哼哼了一声儿,下巴一抬:“你那柜子里不是还有毛片儿么,拿出来放啊。”
何瑨宁心里有些不爽,阴阳怪气看何穆一眼:“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