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地照进房间,看到床上春光无限。又是新的一天,全苏州城的妓院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意。经过一夜巫山云雨,唐伯虎累了,横压着苏州城最大间妓院的院花水玉睡着了。但是,水玉无心睡眠,正在翻找唐伯虎脱下来的衣服,想在收到应得的卖肉钱之外捞一笔横财。
但是,这一次老天不遂她所愿。就在她快得手的时候,唐伯虎一个翻身醒了过来。唐伯虎睁着惺忪睡眼看着全身赤裸的她,说:“水姑娘,你在干什么?我们再来一次?”
水玉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掩饰自己的行为,说:“呵呵……人家正在捉蟑螂……好大一只蟑螂呀!唐公子,你要再来一次?可以,不过要另外收费哦。呵呵,你真坏!”
得到应允,唐伯虎饿狼般钻进被窝,但是一看到只不过一夜却判若两人的水玉,马上就打了退堂鼓。眼前是一张又老又残的脸蛋,完全没有勾魂摄魄的光彩。唐伯虎诧异地说:“姑娘,你不是院花吗,怎么这么丑?”
“冤家,人家卸妆之后就这副尊容啦。昨晚呀,你在我的脸上添呀添呀的,全将一斤来重的胭脂水粉添干净了。”
“哇!”
唐伯虎哇哇地呕吐起来,顿时翻江倒海。
一个小时过去了,唐伯虎终于呕吐完毕,说:“靠,你这不是黑我吗?退钱!”
“唐公子,生活艰难啊,你就当拿这些钱做了善事吧。妓女也是娘生的,也不容易。至多你下次光顾的时候,我给你打个八折。再说,蜡烛一灭,天下的女人还不是一样,你就将就将就,何必那么介意呢?”
“他妈的,下次?打死我也不碰你了!”唐伯虎一边说一边下床穿衣服。
他心想:“本来想到外面寻个快活的,却碰上一个老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如果早知道会碰上这么一件货色,还不如在家中陪我那些曾经貌美如花的女人呢。唉,老子不爽!”
离开妓院之前,唐伯虎不忘给了水玉一笔小费。他对水玉说:“交易不成,还有仁义在。想我唐伯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嫖妓从来都会给小费的。”
水玉得寸进尺,说:“听闻唐公子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何不赐一幅画给小女子珍藏?”
唐伯虎却说:“嫖妓跟画画是两码事。我堂堂一个君子,从来不会在嫖妓的时候画画的。不过,要是姑娘愿意将我的画作挂在妓院正堂的墙上,我嘛可以破例一次。”
说完,唐伯虎即席挥毫,画了一幅春宫图。
“哈哈哈……”
唐伯虎挥一挥衣袖,大笑几声,然后带上只有死囚犯才有的心情往家里返回。
路上,唐伯虎遇到了同样夜宿妓院的祝枝山。
祝枝山上来就是一句:“唐兄,每次遇到你,你都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是昨晚搞得不爽呀?我昨晚弄了三个女人,爽歪了!”
唐伯虎一副感概人生沧桑的无奈模样,说:“是呀,我为什么整天整夜都不开心呢?我唐伯虎放荡不羁,迷死万千少女,家缠万贯,上有严父慈母,下有两桌娇妻,为何还开心不起来呢?天呀!”
话说,唐伯虎生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是以叫唐寅,再因属虎,故又名唐伯虎。世人都说他生得逢时,满腹才华,娶了八个表妹做老婆,享尽齐人之福。却鲜有人了解他心中的空虚寂寞与生活中的悲苦。
一进家门,唐伯虎便看到八位娘子正在庭院中晒太阳。院内,乌烟瘴气,嘈杂声不绝于耳。而两位老人则塞着棉花,躺在藤椅上。
大老婆说:“二妹,午饭我们吃什么好呢?”
二老婆说:“鸡呀鸭呀鱼呀,都吃厌了,不如叫家公家婆进山捉只野鹤回来煮。”
“这个主意好呀!”三老婆在旁边搭腔。
唐母插进来一句话,说:“各位家嫂,你们以为我们这么一幅老骨头适宜到山中跑动?你们还是将就着吃吧。”
“去死!”八位唐妻配合默契,纷纷将吃出来的瓜子壳一股脑儿地倒到唐母的身上。
“我说老头子呀,天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撒起尿来了?家嫂啊,下雨啦,赶紧收衫去!”唐母说。她已经老得老眼昏花了。
“神经病!”众家嫂异口同声地说。
“四姐,我们下午到集市买新衣服去,好不好?我都不记得上一次买衣服是什么时候了,是不是三天前?”五老婆边说边用肥大的手指挖着鼻屎。
四老婆随地吐一口浓痰,说:“怎么不好?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还打算偷偷地拿掉老公的一笔银票,去赌场碰碰运气。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赌?最近,老娘手气不错,很快就可以将以前输掉的银两赢回来了。”
六老婆却有心讽刺了一下五老婆,说:“姐姐,不是我说你,以你今时今日庞大的身躯,恐怕没有现成的衣服适合你,都得订做。这次,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去买衣服了。各位姐姐可能不知道,五姐去买衣服没有一个半天是买不下来的。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五姐这么挑剔的人,买一件衣服竟要将全集市的衣服试穿一遍,到底烦不烦人呢?”
经过六老婆这么一说,火药味上来了。
五老婆当场发飙。她叉着水桶般的腰肢,粗声粗气地说:“找抽是不是?竟然敢说老娘身材占地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材,瘦骨嶙峋的,要前没前,要后没后,整个大病初愈的模样!怪不得老公都不去你房间睡觉了!他哪敢去呀,嫌你这单薄的身子骨搁得生痛呢!可是呀,只有我这么丰满的身躯可以给予老公舒服!”
被说到痛处,六老婆猛地站直身体,一脚将座椅踢出门外,火冒三丈地说:“叉你姑奶奶的,要打架是不是?随时奉陪,也不知到头来谁怕谁呢!你别得意,这里谁不知道老公已经有三年没有踏进你的房间了?”
“你……”
言语不和,五六老婆终于扭打成一团。
但是,家嫂们对于这种家常便饭的打斗,并没有上前阻止,反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打了一会,双方各有胜负,你青一块我红一块的。
适时,四老婆摸出一粒骰子,吆喝起来:“姐妹们,买大还是买小?大是五妹赢,小是六妹赢。赶快,赶快,买定离手,不得反悔!”
“我买大!”
“我买小!”
这会,就连平常严肃却拿家嫂们没辙的唐父,也凑过来下了赌注。他说:“我买小!如果我赢了,下个月就该四家嫂清洗茅房!”
“一言为定,杀你!”四老婆说。
那边,五老婆却有些愤愤不平了。她威胁唐父,说:“老爷,小心我今晚为你捶骨!”
唐母也挪到家嫂身边,把银两往桌面一压,说:“我大小都买,赢了你们就乖乖给我做家务,别老是让伯虎做!”
“切!”
家嫂们一阵起哄。
四老婆将银两一收,说:“婆婆,你这不是存心捣乱吗?不好意思,你这区区二十两银子,我就没收了。想用二十两银子让我们代替老公做家务,没门!你心疼你的儿子,我们还心疼我们娇嫩嫩的手呢!”
往常,唐伯虎也会凑凑热闹,压压银两的。不过,他现在可没有这个心情。
他很无奈地摇摇头,钻进众娘子当中,提高声音分贝,说:“安静,安静,我有话要说!”
“说什么说,去死!没看见我们正在忙吗?”众娇妻看也不看唐伯虎一眼,直接用拳头将他打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