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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 / 1)

五月的暴雨把深圳从高楼到地面,从树梢到草地……一切的一切浇了个透,一个清新激情的城市又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深圳需要这样的暴雨做个彻底的水疗,冲刷掉满身的污浊和徘徊在大街小巷的乌烟瘴气,好让生活在这里疲惫而压抑的子民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设计师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又一个热血创业青年栽倒在这片曾经满地是金的热土上。我不知道他去哪儿,房东八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只要他没杀人警察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深圳每天不知多少人在玩人间蒸发,常常一夜之间从同事、朋友和邻居的视线里消失。设计师欠我一千五百块没还,心痛而又无奈。虽说还有一台电脑在我这儿,但我卖了万一他过几天拿钱来赎,那我就显得太没仁义了。而且放在我这里我还得替他保管,深圳一夜之间房间里只剩下内裤和袜子没拿走的事常有发生,真是自己给自己出难题。最终我决定给设计师一个最后的期限:如果三个月没有音信,我当真把他的电脑拿到华强北茂业后面的旧货市场给卖了。那个旧货市场我以前逛过,象他这种品牌机至少不低于两千五,我也不想攒他这一千块钱。

五月三号一大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儿子接的。对儿子说完要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就叫他把电话给他妈。过了一两分钟,话筒里还是儿子的声音,他说妈妈不想接电话,爸爸好久不给家里打电话是把我和妈妈忘了。我知道她的心思,女人生性敏感多疑,不接我也没办法,就把电话挂了。

今天约好和小虹去大梅沙,为此还带好了帐篷,计划在那儿露营一晚上。

约好八点我在岗夏嘉麟豪庭前的路口等她,我俩都很准时。我没去过大梅沙不认识路,所以她开车,我坐在了她旁边。

我一上车就盯着她看,眼神里故意掺杂着色狼般的坏意。女人不穿职业装更有一番魅力。她今天戴了顶太阳帽,一副太阳镜恰到好处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上身穿一件李宁白色休闲t恤衫,下身穿一条到膝盖的蓝色休闲裤,裤子的两条白边看的特别舒服;脚上穿一双平跟凉鞋。整个给我感觉青春、阳光又不失妩媚。

她感觉到我在盯着她看,脸上泛起羞涩的桃红:“你别这样看着我,撞车了你要负责。”

“撞车也不错啊,今生生不能在一起,死能在一起也算是个好结局啊。”我开着玩笑。

她用娇嗔的口气说:“你这个乌鸦嘴,打自己的嘴巴三下再呸三下。”

我照她说的做了,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你他……呵呵,你今天太美了!”差点说了句粗口。除了和鬼子老干部哥们在一起,在正经场合下我几乎没有粗口,也象是个文质彬彬的人。

她得意的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说:“是吗?”

女人难改经不住男人夸的弱点。当然这种夸是发自内心得体的夸,而不是那些没水平的男人奉承中明显带着庸俗的夸。庸俗的夸反而恰得其反,会换来女人的白眼和心里的讨厌。对于外表一般的女人你最好少说漂亮呀美呀之类让她敏感的词,最好用可爱呀善良呀人人都适用的词。

“不好意思,是我刚才出现了审美错觉。你今天也太恐龙了,把我的胃刺激的有点不舒服要呕了,要浪费昨晚的粮食喽!”我喜欢和她兜圈。

她装着生气:“好哇,你这个虚伪的家伙,讨厌!”

“哎,你说清楚到底谁在虚伪呀?说你漂亮还得妖里妖气的问一句是吗,说你丑你又装模作样的说讨厌。这年头做人难啊,想说句赞美的话都不容易!”

她被我兜圈的没办法,拿出女人惯有的耍赖性子:“你这人就是讨厌,讨厌!”

我俩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梧桐山隧道,穿过隧道不一会儿就到了大梅沙。

来到大梅沙,我情不自禁的感慨:他娘的深圳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只见绵延的沙滩象弯月般拥抱着一汪蓝蓝的大海,海水很清,不象红树林的海水那样污浊。休闲度假的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装象一群彩色的鸭子,在沙滩和海水间嬉戏玩闹。

我俩买了一个救生圈,我会游泳而她不会,没有救生圈她怕淹死。深圳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但海水还是有点凉。她怕冷,不敢下水,我趁她分神时把她拖到水里。她哇的一声大叫,惊慌中把我抱的紧紧的,身上冷的颤颤发抖。我们游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她还是不停的发抖。她用幼稚的神色问我有没有鲨鱼,我说远处那浮在水面的是防鲨网。她又问我如果鲨鱼来咬她会不会救她,我说鲨鱼的胃口很大,你一个人它吃不饱,我们两个估计马马虎虎能吃个七成饱。我还说我们真被鲨鱼吃了也算是献身动物世界的环保勇士,她说我在瞎扯。我说我卖车你开车,不都是污染深圳环境的罪魁祸首吗?如此壮烈的少了两个破坏环境的祸首,深圳人民会同意把我俩评为勇士的。她这回说我是在扯淡。

看她冷的嘴唇发黑,我们就上岸了。我们租了一把太阳伞,两把躺椅,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躺在躺椅上吹着海风,看着蓝天和大海,竟然觉得做人还真有点意思。

我们打消了露营的计划,她怕不安全。社会的仇富心理使有钱人怕这怕那,不象我这种人,除了卡上两三千块钱,剩下的就是身上这百多斤的骨头和肉,拿去榨油都榨不出几两。

我俩在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她特意选了一间窗户对着大海的房。

中午吃完饭,都有点累,睡到三点多起来,她建议去散散步。于是,她快乐的挽着我的手,沿着海岸线踏着潮汐的浪,任脚下的细沙磨得脚心麻麻的发痛。

晚上,故意把灯关了,把窗帘拉开,我俩依偎着坐在窗前静静的看海,听海。

她穿了一件很性感的睡衣,是白色有点透明丝织的那种,象一层薄薄的雾把她笼罩起来。

我搂着她,贴着她的耳轻轻的说:“如果真有天使,今天你就是天使。”

她没有说话,抬起头用黑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贴着她的耳还是轻轻的说:“你太美了,今晚我无法抵挡住你的诱惑。”

她也把脸贴过来用嘴对着我的耳,柔柔的说:“那你就投--降--吧。”

“我投降,我心甘情愿做你的俘虏!”我边说边把她抱起来,走向那张宽宽的柔软的大床……

海的浪声一阵接一阵的从窗户外透了进来,仿佛在为我俩伴奏,为我俩祝福。

如果人间真有天堂,我俩是不是就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