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盈盈地说:「尊敬的校长,请稍安无躁,您是一校之长,我又岂敢待慢呢?请容我详细道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蓝玫瑰英语是bluerose,有着『不可能』的意思。玫瑰花以人工培植迄今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且培育出超过二千五百个品种,但很可惜,始终没有蓝玫瑰的倩影,原因是玫瑰花欠缺产生蓝色色素的基因。因此,想成功培育一株蓝玫瑰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大家手上拿着的蓝玫瑰,是用白玫瑰经特殊染色剂浸染而成的『蓝色妖姬』。那,玫瑰是否真的不可能成事呢?近年,日本三得利公司(suntory)在经过十多年坚持信念、不屈不挠的研究下,终于梦想成真。他们利用移植基因和紫罗兰中的蓝色色素合成,培植出世界上第一株蓝玫瑰。因此,bluerose已成为『可能』。」
「自蓝天创校以来,一直被香港教育界嗤之以鼻,认为是band3之中最band3的学校,入读蓝天的学生就跟废物、垃圾、耻辱划上等号,所有人都认为蓝天要培育出杰出的学生是『不可能』,就如从前的bluerose!虽然受尽冷嘲热讽,但陈校长并未放弃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对培育下一代应有的热诚,且更加坚定信念,对学生有教无类、春风化雨。最近经陈校长、校监fatherthomas合力整顿后,蓝天师生共同发挥助人自助的『蓝天精神』,予人焕然一新的感觉。重新起步的蓝天,在学界各方面的比赛,不论学术与非学术,都有着卓越的表现,屡获殊荣。今日的蓝天已走过阴暗的幽谷,挤身全港其中一间颇受欢迎的学校,证明培育蓝天学生跟bluerose一样,终于由『不可能』成为『可能』!」
只见台下观众个个泪盈于睫,立时报以雷动掌声。我续道:「陈校长,请你看看礼堂内四百七十位学生,你已成功培育及拥有四百七十枝蓝玫瑰了!」我带领再一次热烈鼓掌。
标叔叔站起来,看着蓝天的学生,已激动得泪流披面,高声地说:「太美了!谢谢你们!」全体嘉宾、老师和学生亦眼泛泪光,齐齐站立鼓掌,场面极之感人。
我再开腔:「香港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城市,在我们享受这片美好的土地的同时,亦应记念我们的祖国。中国是一个苦难的国家,清代后期,西方列强争相入侵,从英国挑起的鸦片战争发展到八国联军之役,迫使清廷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然而,中国的苦难并未就此结束,日本燃起侵华的野心,掀起八年抗战的序幕;抗战胜利后,国共内战全面爆发;近代的文化大革命,更是中国近百年的一大苦难。」
我继续慷慨陈词:「接踵而来的内忧外患使中国的锦绣山河沦为残山剩水,人民一穷二白、苦不堪言,要令中国富强,谈何容易?就如从前的bluerose一样不可能。但是,就在这个最最恶劣的境况下,她出现了一株『蓝玫瑰』──中国已故领导人『邓小平』。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被西方的中国问题专家认为是『最不可能成为中共领袖』的人;但他却凭其过人的智慧、胆识、勇气和丰富的创造力,三落三起复出之后,带领中国步上和平崛起的历程,为改革开放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令栋折榱崩的祖国得以乾坤再造。这种『不可能』成为『可能』的伟大信念,请容我称之为『蓝玫瑰精神』。希望每位蓝天同学日后在工作岗位或人生路途上,遇到困难或绝境都要抱着『蓝玫瑰精神』去面对,发扬『蓝玫瑰精神』来迎接中国再一次更盛灿的文艺复兴时代。」观众们情绪激昂地齐应一声「好」并热烈鼓掌。
「作为香港未来的主人翁,应背靠祖国、面向世界,为祖国献出一分力。我和诸葛飞决志要奇妙地把中华民族再一次文艺复兴的信息,由被誉为文化沙漠的香港,以至被贬为香港最差劣的学校『蓝天』为起点,传扬到普天之下,直至地极,这也是我俩到蓝天的目的。」我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后,观众们被深深打动,肃然起敬,再一次全体起立,以热烈的掌声作支持及互勉,掌声响彻云霄,久久未停。
我微笑着说:「谢谢!今晚压轴表演『死亡魔术』正式开始。」话音刚落,全场所有灯都关掉,只剩两盏强力射灯,照射在我和安倍修女身上。
我脱去礼服,上身只剩一身黑色闪烁短袖紧身t恤,露出一双手臂,亦表示我没有在袖口内放有任何掩眼法的工具。
安倍修女照着彩排的流程,拿起两副手铐,把已经走进铁笼内的我用其中一副手铐将双脚「啪、啪」两声锁上,另一副亦发出相同的「啪、啪」声将我的双手反锁起来。
我望着安倍修女,无限感触地低声说:「谢谢为这个魔术花了不少心思,令它更为精彩!」
安倍修女抬头看我,当我们眼神接触的一刻。我发觉她原本充满自信的眼神在逐渐软化,她像是害怕我看穿她的心意,连忙垂下眼皮,但我仍听到她的呼吸转趋急促。
当她再一次望向我时,我发现泪珠在她的眼眶内滚动,一脸忧伤,缓缓地伸出温柔的指尖轻轻抚摸我的脸。
在她指尖触碰到我脸颊那一刻,我的心灵感到前所未有的触动及震荡,在欣喜雀跃的同时又心如刀割,心情实在矛盾得可以,几次三番想向她说「我爱」,但最终都忍住了没说出口。
安倍修女缩手后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凤舞,再见了!」说罢,便转身关上铁门,扣上挂锁和盖上黑布。
当黑布盖上后,我知道大祸临头了,立即把握时间解锁,因为刚才已发觉锁上手铐时所发出「啪」的声响有异,两副手铐的外观虽然跟彩排时一样,但明显地锁胆已被更换。
不过,最糟糕的是我发现被偷换的锁胆,竟是美国最先进科技制造,专为世界上最危险的犯人而设计的,如没有锁匙,就算设计这把锁的工程师要开启也极之困难。
我听到安倍修女在台前开始十秒的倒数:「十、九……」每数一下,就像铁锤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心。
「六、五……」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双手及双脚的手铐仍无法打开!情势危急,我唯有改变策略,我决定先用「移形换影」身法离开现场才再作打算。
「三、二、一、发射。」时间刚刚好,随着我的身影转移开去,已然听到飞箭直击铁笼所发出的铮铮之声。我总算还来得及依表演的铺排装出凄厉的惨叫声,以制造紧张的效果,根据节目程序,余下的时间就交给标叔叔solo了。
一招「移形换影」,我转移到礼堂楼下的饭堂。到这一刻,我才惊觉满身被汗水沾着,可想而知刚才真的是险象环生、命悬一线。
我作了几下深呼吸来平静紧张的情绪,然后提气运功,扭动着身子,运用「缩骨功」来解放被手铐扣着的手脚。
大概花了两分钟才能把手铐甩掉,接着便往六楼「斗兽场」走去,因为我一早约定飞龙在那里会合。
我还未敲门,飞龙已抢先给我开门把我拉进去。课室内只亮了一盏光源微弱,照不到班房四分一面积的电池小灯。
飞龙既激动又兴奋地抓着我双臂说:「你平安回来实在太好了,我担心得要死呀!」
「看,我仍是完好无缺。」说罢便转了一圈给他看。
飞龙感激地说:「谢谢你义不容辞地为我冒这个险!」
「我俩既然兄弟情义深厚、肝胆相照,又何须客套言谢呢!」
飞龙笑着说:「你说得对,愚弟受教。」他注意到我手上拿着的两副手铐,诧异地说:「咦,为何手铐没有被打开而你竟能逃脱?」
我从口袋中拿出泰国高僧相赠的舍利子,摇了摇头苦笑道:「幸好有这颗水晶佛舍利,若然单靠我的开锁伎俩,恐怕早已重蹈先祖凤雏的悲惨遭遇了。」
飞龙也拿出舍利子赞叹地道:「这水晶佛舍利岂是凡物,自得此舍利后,我也觉得自己各方面的力量以倍计提升。」
我深表同意:「飞龙,我们试试交换手中的佛舍利,看看会否另有感受。」
「好!」我们把手中的舍利子交换后,放在掌中心细心观看,只见舍利子发出异常夺目璀璨的光彩,我突觉手心一股暖流,舍利子已渐渐在掌中心消失并融入我的体内,我看到飞龙的情况跟我一模一样。我们惊讶地互望一眼,这一眼竟赫见他的左眼不单闪耀灿烂的光芒,且更多了两个瞳孔。
我立即对他说:「飞龙,你的左眼出现了排成品字形的三瞳!」
飞龙说:「凤舞,你的右眼也出现相同异象!」
传说舜帝目有双瞳,故取名「重华」;而据说国父孙中山先生也是拥有双瞳的。如今我和飞龙各自有一只眼睛出现三瞳,显示上天已赐予我们大圣大贤的标记!
片刻,一切回复正常,我和飞龙禁不住相视而笑,因为我们知道上天已为我们作了巧妙的安排。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说:「要害我们的人,很快会到我们眼前。」
「就讲就到。」飞龙轻笑,向着房门方向叫道:「藤本美穗小姐(fujimotomiho),请进来!」
藤本美穗究竟是何许人?只见房门一下子便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来后,立刻又被关上。
斗兽场内虽然光线微弱,但已足够看清楚来者的身形及面貌,她就是褪去修女装扮的安倍修女,我和飞龙当然早已悉破她的身份。
她改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紧身上衣,黑色贴身裤,脚踏黑色短靴,右手拿着一个黑色小布袋。一身简单的打扮将完美身段展露无遗。而她的真面目与之前易容时差别不大,只是样貌更年轻更美丽动人,真实年龄大概十六、七岁。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配上这身神秘女特务look,实在叫人着迷。
藤本美穗走到我和飞龙面前嫣然笑道:「两位果然出类拔萃、智计超群,不负『再世昌曲』之名,怪不得爸爸说你俩比起当年的诸葛亮和庞统要难对付得多。我就是喜欢『斗气』,所以要求爸爸派我和你们打声招呼,这是你们中国人所谓的先礼后兵。」
我掀掀嘴角,轻哼一声:「藤本小姐,刚才的大礼实在不敢当,它差点要了我的命。」说罢便把两副手铐抛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