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下午大伙将院子收拾好,我见院子没有起名字,便想了个名字,叫听风苑,然后让小邓拿着名字找人做成匾挂在院门前。
从今天开始听风苑便是我的新家了,月上树梢时,我爬上房顶,有些寂寞的坐在屋顶上看月亮,再过几个月我便二十岁了,都说古人早熟,果然如此,前世二十岁的时候才将学业读完,而今生不到二十岁就开始支撑天地了。
南宫天跃上屋顶坐到我身边说道:“在看什么?”我轻摇头道:“没什么,看看月亮。”他将手放到我头上说:“你不会才离开家,便想家了吧。”
我寂寞地笑道:“还真的有点想了,我六岁便离家到吴国学艺,十六岁回家之后便从未离家这么远过。”
南宫天揉揉我的发,说道:“出来二十多年我早就不知道家在何方了。”我偏头看他,我从未问过他多大了,但听他这么说来,也不算小了,我好奇的问道:“你多大了?”
他继续揉着我的头发笑着说道:“肯定比你大。”我打掉他的手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他比我大不用说我也知道,既然他不愿意讲我也不再追问,他见我沉默下来,便低笑着问道:“绯羽今年快二十了吧?”不知他从哪里知道我的年龄的,但也算没说错,我老实地点点头道:“是呀,还过几个月就二十岁了。”
他笑得更开心的道:“都二十岁还没找到婆家,果然是长丑了。”我白了他一眼,他动不动就把我丑的话挂在嘴边,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嘴上仍不放过他,我说道:“老是说我丑,你也不见得有多美啊。”
他夸张地笑道:“哈哈,是啊是啊,两个丑人,不是正好可以在一起么?”我心里一窒,偏头看他,他眼里有几分认真又有几分玩笑还有着几分期待,我转过头低声说道:“你别开玩笑了。”
他又揉上我的头发,然后耳边只听到他的低笑,他没有继续解释,我也没有追问,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顶,至到东方发白,到达秦国的第一天,我与南宫天一起看到了日出。
前世我从未等待过日出,今世也是第一次看到日出,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时,我竟然忘记自己身处屋顶,我站了起来,眼里只有那升起的太阳与美丽耀眼的光芒。
我还未站直脚下便滑出,感觉身体向下坠落,南宫天手急眼快的一把抱住我,但由于着力点不稳,我俩一同从屋顶上掉下。
坠到半空中南宫天将我一带,我本来朝下的身体被他带进怀里,然后我耳边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是低低的呻吟声,我平安无事的躺在南宫天的身上,而南宫天后背着地摔得他眉头紧锁。
“你没事吧?”他在我身体下面问道,我才惊醒我们姿势太过暧昧,我撑着他结实的胸膛站起,拍拍衣服说道:“我没事,你没事吧?”
他随后也爬起来同样拍着衣服,道:“还好,也不是第一次从高处摔下了。”我想到第二次遇见他时,他被我的喊声吓得从树上摔下,我便捂着嘴低低笑着。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道:“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丑?”我瞪了他一眼道:“你才丑。”说完想起昨夜的对话,我微微尴尬的转身,看到喜儿正端着盆走来。
喜儿惊讶我与南宫天站在屋外,而且两人身上还带着尘土,她打量我二人后说道:“小姐,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南宫少爷也是这么早?”南宫天笑着说道:“是好晚才对,我一夜没睡,现在补觉去。”说完便离开,我看他离开也进了屋,喜儿跟着进来帮我梳洗,边帮我梳头边说道:“小姐,喜儿都搞不懂您在想什么了?”我透过镜子看着她问道:“什么?”
喜儿说道:“小姐,喜儿一直以为小姐喜欢的是燕少爷,怎么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了呢?”我被喜儿的话说愣住,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喜儿这样子的感觉呢?其实我并不了解南宫天,也从来没想去了解过他,而且和他一起时总是被气得半死,但仍然给了喜儿我喜欢南宫天的印象,是不是哪里没有弄对?
喜儿见我眉头纠结,知道自己有些越距了,便闭口不再说话,专心给我梳头,其实昨夜一夜未眠,头发只是被南宫天给弄得微乱,也不用怎么梳,所以喜儿很快就将头梳好,端着水出去了。
既然被指派来管绣庄,当然也要亲自前往,我看雷毅岚也有事要忙,便让他给我介绍了个向导,这样我要去哪儿只需要告诉向导苏启他便带我去哪儿。
我先来到了总店锦绣庄,总店的位置位于汴城的闹市,人流量是够了,只是生意并不是很好,我走进绣庄,伙计们懒懒散散的,商品的摆放也很不合理,我蹙眉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居然没有人出来招呼我,就这样做生意思,还有谁愿意来。
我清清嗓子问道:“有人吗?”一个小伙计懒懒的走来道:“喊什么呀,我不是人吗?”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将他记下,我对他笑笑说道:“你们管事的呢?”
他将我上下一顿打量道:“在后院的,你找管事的干嘛?”我正欲说话,苏启走了进来,那小伙计显然是认识苏启的,他立马满脸堆笑道:“苏先生怎么有空过来?”苏启面无表情的指了我一下道:“我带石小姐过来的。”
我看到那小伙计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然后他擦着汗道:“我,我去请管事的过来。”然后急忙地跑开。
苏启道:“石小姐走得太快,害启差点跟丢。”我并不是有意要甩掉他的,因为老远我就看到石家的幡了,便急急的走了过来,把给我带路的苏启给忘在后面,我歉意道:“让苏生先担心了,绯羽下次注意。”
他没想我会道歉,微愣了一下道:“石小姐言重了。”话音刚落我便看到一个微胖的男子气喘吁吁地从后院跑来,跑近顾不得喘气便道:“在,在下刘清,不知三,三小姐到,到访,有失,远,远迎。”说完后又对苏启道:“苏,苏先生。”看样子雷毅岚给我介绍的这个苏启还是个大人物,居然绣庄的管事的也要称呼他为先生,我突然觉得雷毅岚叫他来给我带路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请,这边请。”刘清将我们带到一旁,让我坐到上首又叫小伙计上茶,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切,一句话未说,刘清额头带汗搞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
我坐于上首,手里端起茶品了一口,是上好的毛峰,虽然我不精通茶道,但常常喝到的茶还是能清楚叫出名字。
我放下茶道:“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嘛。”刘清闻言紧张的站起来,擦汗道:“是,是呀,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正值夏秋交季的时候,我记得前世在这种交季的时候服装的生意应该很好才对的,我斜眼看了刘清一眼,他就那样瑟瑟的站着不敢坐下。
面对雷毅岚我要极力摆清位子让他放心,是因为雷毅岚的确是个人才,但这个刘清却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我自然的给着他压力,我又道:“既然如此,刘管事有没有想过什么办法呢?”说完又斜眼看着刘清,余光却瞟着苏启,因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角色,所以拿不准雷毅岚让他跟着我的目的,但是我与刘清之间对话,他却能置之度外当没听到一般的坐着品茶。
刘清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道:“这个,这个,秦国人眼光十分挑剔,所以,所以不好合味口。”
眼光挑剔么?我这一路是走过来的,没见到几个穿著特别有个性的啊,这个是什么破理由,当我是孩子么?不过我也还真是个孩子,我不悦地微微蹙眉道:“是么?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想过?”既然你与我打太极,那我便点你死穴,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消遣。
果然我这么一说,他吓得混很发抖,连忙道:“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效果不好,头一年试过后,便没再试了。”随后他将去年想到的办法一一告许我,我听了后不由皱眉。
他想的那些办法不是成本太高,就是太难实行,要不然就是偷工减料,这个年代的人做生意很少有标新立异的,我微微揉揉发紧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