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殿
现在已经不是商议政事的时间了,炼狱殿没有了往日的肃穆,反而是处处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魔界的统治者是暗帝,最至高无上的魔。
暗帝看起来像是一位文士,细眉方脸,眉目带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却在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着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大公主进去的时候暗帝正玩的尽兴,左手搂着一个妃嫔的细腰,右手端着一个晶莹小巧的酒杯,正要品一品里面的美酒。
当她进去的时候,炼狱殿下面的歌舞全部停了下去,暗帝也没有怪罪她们,他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冷冷的看着她。
她从炼狱殿最中央的地方直直的向前走,前面的舞姬都不约而同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宽宽的道路。她们可不敢去触怒她,只因至今为止,她手下折磨过的人,没有活到现在的。
暗帝见她只走过来,也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后,眼神变得更加的阴冷。
暗帝道:“东方荏苒,你来这里有事吗?”
东方荏苒没有回答暗帝的话,直直的穿过面前鲜艳夺目的猩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了台阶,到暗帝面前的桌子前停了下来。
她还是没有说话,所以,暗帝的眼里除了冰冷,还有燃烧的怒火,但是那怒火除了东方荏苒,谁也没有看见,她们看到的暗帝,依旧如刚才一般儒雅与冷静。
东方荏苒转过身,凝视了下面的舞姬一会儿,道:“都滚下去。”
下面的人目光怯怯,都垂着头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问问,余光看见其他舞姬也不知所措,于是,这些人都呆楞的站着。
暗帝也没有发话,每个舞姬都感觉如坐针毡,却不知要站到何时,一个个左瞄右瞄,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有一个能在像暗帝这些天生主宰的面前说些什么。
这群心惊胆战的舞姬里,有一个胆大的女人,她微微抬起了头,努力保持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用眼角悄悄的、轻轻的瞄了东方荏苒一眼。
“啊!”
只是一声短暂的惊叫,原本就已经心惊胆战的众人,听得这一声,胆小的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即使心理素质较好的人,也以被吓得花容失色、汗流浃背。
那一声惨叫,便是刚才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她猛地捂起自己的左眼,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她哆嗦着身子拼命的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却无论如何腿都直不起来,就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鲜红欲滴的血液从她白嫩的指缝间流淌出来,滴在了同样鲜红欲滴的地毯上,她匍匐在地上,情不自禁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东方荏苒冷冷的看着她,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随后,那个女人就在也发不出声音了,她的脖子上面,有一条明显的血痕,一滴滴鲜血连成一串,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来滴在地毯上,犹如绽放的红莲绚丽夺目。
东方荏苒切断了她的声带。
她身后的舞姬各个早以被吓得花容失色,身子比前面那个女人抖动的更加厉害。就在刚才她还与她们在一起唱歌助兴,现在那个伙伴就变成了如此丑陋的废人。
东方荏苒看着她冷笑道:“你还不配看我,所以这颗左眼,就算是代价了。”
那女人跪在地上,身体已经不再哆嗦,她垂着头用仅有的一只眼见看着地面,似乎是在对东方荏苒表示感谢,但她绝对不会在抬起头,那只右眼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一直坐在暗帝旁边小鸟依人的妃嫔终于尴尬的站起身,看了看东方荏苒又看了看暗帝,道:“你们几个人把她扶起来,赶紧退下去吧。”
终于看见有人发话了,这群舞姬大大舒了口气,急忙向门口涌了出去,唯恐慢了一步会像刚才的人一样被折磨成那生不如死的样子。
暗帝的那个妃嫔叫做碧娅,是他的心腹。
碧娅见舞姬都已经下去,想伸手拉住东方荏苒,在暗帝面前做做样子,讨他的欢心。可是也看不清东方荏苒怎么动作,她身影极快的向左踏了一步,马上又踏了回去,速度快的让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仿佛她没有移动过一样,使碧娅的手扑了个空。
东方荏苒双眼戏虐的看着碧娅,仿佛盯着看一个小丑,不,或许说在她眼中,碧娅就是一个小丑。
东方荏苒眼里的嘲讽如针芒般刺痛着碧娅,但在暗帝面前,她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她左手缕了缕有些凌乱的青丝,勉强有些尴尬的笑笑,就想一个女主人一样,对东方荏苒道:“来,大公主,你坐。”
东方荏苒在一边径自冷笑,也不理会碧娅,好一会儿后,她道:“凭你?”
碧娅一怔,随口道:“什么?”说出来后,碧娅便后悔起来,恨得不扇自己几个耳刮子,这话一问出来,免不了又是被东方荏苒这个刁钻古怪的大小姐一阵嘲讽讥骂,到时候自己如何下得了台?
果然,东方荏苒又向上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藐视碧娅,直到碧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想要找个地方避开她的目光时,东方荏苒才说:“凭你也配和我说这种话?”
这话当真是在碧娅的脸上扇一个耳刮一样让她难堪,她的身子开始频频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羞辱的。
“你也和那些舞姬一样。”东方荏苒继续道“滚下去。”
碧娅在也忍不住,那双又大又美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那又长又弯的睫毛上也凝聚了无数的小泪珠。她一脸期待的望向暗帝,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说话,可是暗帝只是一脸寒霜的看着东方荏苒,丝毫没有理会她。
于是,碧娅一声痛呼,双手捂脸掩泪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