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一座城市,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内地工作。那一年,我刚刚经历了婚姻上的失败,情感上受重挫后情绪十分低落。忽然一天,有了一种出国的想法,也许是对生活的逃避想寻找一种清静,于是莫名奇妙地做起了出国的梦。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今天却表现的很认真。因为在以往的思想中,就是上班成家,给父母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今爱人和我已经分手,也就再没有更多牵挂了。这时候所想到的就是想去试它一把。
有一天,我在网上咨询了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很快就找到一家中介机构。这家中介机构是专门负责去日本留学的,而且还有自己的学校。一般情况都是在它这里学到中
级以后,才可以办理出国手续。据说能走得机率很高,在当地也是很有影响的一所学校。没过多久,我就匆匆地去这家学校报了名。当时接待我的是一名女老师,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但有在日本留学的经历,只要我有想咨询的问题,她全能给我做解答,包括在日本的学习情况和打工情况。其实,这对我的启发很大,就觉得日本很适合我去,也很有信心到这个异国它乡体会一下生活。
记得那天一个人喝多了,最后究竟是怎么回得家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好像婚姻上的失败在痛苦的同时却给了自己一个推动力,让自己有了更高尚的想法。
想一想那个开满樱花的岛国,心底却有了一种期盼,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那里去体会一下异国风情。这些想去日本留学的学生,看上去都比我小,能够和他们这些正当年的青春男女在一起上学,我感觉又回到了自己上大学时的心理。人的一生有很多转折点,有的时候都是意识不到就来了。如果我的婚姻没出现裂痕,那我肯定是在为孩子的成长和家庭和谐而不停奔忙了,也决不会创生出去国外的想法。现在可不同了,变成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一个成熟男人,所以想法也有了宽度。出去闯闯也是我这种男人共有的心理。
第一次坐飞机,机场的很多规则都不太明白,一个人傻乎乎的东跑西问,就连行李怎样托运也的问人。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关,该进机舱时却闯了黄线。只见一位女工作人员问前边一位同志:“你们是一块的?”那位同志回答道:“不是”。于是,这位女士没好气地说道:“退回黄线去!一个人一个人的来!懂得规矩吗?傻逼!”当时心里就感觉被人欺负了,好委屈的样子。
但后来一想,还是怪自己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被骂也是应该的。很快飞机就要起飞了,马上就要告别这个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寻找生路了。那一刻,心情特别激动,真不知去了那里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人,有时候就像个活宝,今天在这里,明天就要去国外,连自己也觉得有点突然。
想到和亲人告别时的情景,难免自己的心底也在翻腾一些酸酸的滋味。但为了能够安心地走出去,也只好忍一忍了。去国外留学并非是旅游,它要担负一种使命,要付出辛苦和汗水的。没有这种充分的想法,最后也不会有完美的结局。再又说了,国外也不是天堂专让我们来享受美好的,肯定又会有新的挑战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透过飞机的小窗口,向外张望,眼前是浩瀚的蓝天,下边是云雾缭绕的大气层。头一次体会这种空中飞行状态,感觉当然是很好的。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飞机一样,在天海中穿梭,如今却让我亲自坐在了其中。对过去来说,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可今天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飞机仅用了三个半小时就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了,我随着人流来到大厅里面,然后从传送带上找到自己的行李。等出了站口,一眼就看到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我大学的名称。于是我走到他的近前,还没等我开口,对方就用汉语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道:“我叫杜冷”。这位接站的留学生很快就将我引到了停靠在广场的大巴车内。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心想:“和我一同考上这所大学的其余五位同学怎么都没看见呢?”我们考上这所大学一共是六个人,其中四名是女的,二名是男的,也许我出发的有点早了,赶在了他们的前面。
经老师的介绍,我认识了公寓的老板,也是我的房东。他个子不高,但穿衣很精干,说话时嗓音很粗,带有方言味的鼻音。我听他说话一句也听不懂,看来仅仅是在国内
学得那点日语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到真正的场合还用不上。
当时我被分到二楼一号房间,房间虽小,但功能健全,包括厨房卫生间还有洗澡的地方应有尽有,唯一就是日本人睡觉不用床,他们习惯睡在地上。这种地面是用很厚的草压缩而成的,日本人都管它叫“塌塌米”。不过对我这种人来说无所谓,睡到哪里也可以。
第一次和日本人打交道,感觉比较满意。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房东就来摁门铃了,然后和我讲很多话,虽说一句也没听懂,但通过他的表情也能理解一些,知道他是和我来办理房屋契约的。他拿出契约书让我看,上边全部是用汉字写得,所以看完以后就全明白了。房屋租赁日期是二年,先预付一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礼金,礼金是和我们国内租房不同的一种金额,它是日本的一种传统作法。认为你租了房东的房子,就得交纳一个月的礼金来对房东进行酬谢。这对我们来讲好像有点行不同,可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入乡随俗了。
最后算出的结果是,一个月的房费三万日元,再就是押金礼金各三万日元,头一个月共交金额是九万日元,当时的一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七佰元。看样子,日本的房费还真够昂贵的,仅三十多平米的一间房就要交纳这么多钱。起初都有点担心,如此高的消费将来是否能站得住脚?不过,等后来也就适应了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朦胧中又听到门铃在响,心里还有点不耐烦地骂道:“该死的房东,又来了。”然后我顺着门上的猫眼一瞅,来的人还真不是房东。于是我打开门,只见此人穿着笔挺的西服很有礼貌地向我鞠躬,意思是打扰了。然后又说了很多的话,说实在的,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后来他也发现我一点都听不懂时,才很无奈地做了个对不起的动作就离开了。这个时候我倒是有点坐不住了,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和我说些什么,而且是什么身分?我在屋子里犹豫了一会儿,一想,必须的找一个会日语的人给我翻译一下。
我走出了房间,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很安静。这时我发现在每间房子的墙上都贴着房主的名字。日本人的名字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一般都是复姓而且名字比较长。然后,我挨个房间看了一下,全是日本人。
于是我又到了一楼,刚看到第三个房间时就发现有个人的名字很亲切,写着“方春寒”三个字。不用问,这个人肯定是一个中国人,因为我有一种直觉。然后,我摁响了他家的门铃,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开门了。我一看,是一位很帅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给人的感觉是很温静的那种。
我先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又向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刚从中国来的,到现在是第三天了,因为日语只学了一点点,所以什么也听不懂,希望你能够给予帮助。”只见他很客气的说道:“没问题的,我会帮你的,每个人刚来都是这样的,慢慢就都会适应的。”通过了解才知道,他来日本已经二年了,是从大板的一家语言学校考入这个学校的。于是,我又向他问起刚才的事情,他和我说道:“不要理他,那是收电视费的,留学生没人给他交,主要是看你刚来不明白,想收你点钱。”我告诉方春寒:“我也没听懂,所以也没交。”他然后慢慢说道:“没交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事不明白尽管问我。”初次相识,就感觉他人很不错,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认识一位中国朋友对我来说,真是太难得了。因为初来乍到,就连超市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的帮助。从那以后,我俩来往的很近乎,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聊天。等学校开学的那天,我们又都选了一样的课,这样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在一起,特别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