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诗然家里休息了大半天,感觉体力和精神都回复了不少。下午的时候,她试探地问纪诗然:“我们本来说好了今天下午要外出去给客户送货的,现在毁约,怕是不好吧。”纪诗然沉吟了一下:“反正我今天下午也没有其他工作,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就把货给他们送过去吧。以后的事情,阿雅你再慢慢看着走吧。”
纪诗然开着自己的货车把阿雅送到铺面上,然后打开车门,准备网上装货。阿雅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门是虚掩着的,旁边胡乱地丢弃着一些包装纸和被撬坏的锁子。阿雅心中一阵惊跳,强迫自己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一下子推开大门。虽然阿雅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里面的景象还是让阿雅的心一下子空了,慌乱乏力地几乎站不住脚。
货架已经全空了。包括最里面半架积压了半年没人过问的货,也没了踪迹。那可是二十多万的进货啊,是阿雅这多半年全部的心血。看着阿雅苍白无神的样子。纪诗然还算冷静。他走到隔壁的铺子,对那个男人送上一盒好烟,然后细细打问起来。
原来,今天一大早,刘向北就带着一帮人过来了。好像是已经说好的样子。那些人来了以后,只接砸开铺门,把货物一一搬运上早已停靠在门口的车上。隔壁这个男人也有些好奇,就上前询问。那人操着外县口音,说是在南京外百十里的县城里做五金汽配生意的。这家的男主人因为要转租铺子,就把剩余的货物全部折价转让给他了。
那外地人好像捡了很大的便宜,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叉子上了。装完货,转租的那个老板很快也过来了,看了看位置和里面的货架子,也很满意,说是这一两天就搬过来。刘向北还像那人保证说,这个铺子最近是很火旺的,就算天天坐在里面等,上门的客户都有赚不过来的钱。
租铺子的为了验证刘向北话口的真假,也为了和周围的伙伴们打好关系,隔壁几家都转着拜访,送上好烟问候不说,还许诺搬过来后,就请大家到酒楼喝上顿酒呢。刘向北就笑嘻嘻的跟在那人身后,一面跟那人转悠一面说,自己也是舍不得这样做的,但自己的媳妇跟别人跑了,自己无心继续做下去,看到这间铺子就伤心,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刘向北还说,自己要去别处做大买卖了,以后就不再这里混了。如果大家看到自己的媳妇回来,就替他刘向北转告一声:说你看不上我,不跟着我刘向北,早晚会后悔的,我刘向北会让你连哭都找不找北的……
那个男人说道这里,用异样的眼神看看纪诗然。很显然,他把纪诗然当成刘向北所说的阿雅的野男人了。纪诗然使劲儿吸一口烟,然后把大团的烟雾吐出来:“伙计,我隔几天就来这儿帮隔壁的老板送次货。也看你在这儿干了不少日子了。那隔壁的女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物,男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物,想必你也不是不清楚吧?”
那男人看看站在一旁的阿雅,又看看纪诗然,目光一转:“那是,那是,女老板要人物有人物,要手段有手段,把个不大的铺子做得风生水起,让我这大老爷们都嫉妒呢。相比之下,她的男人就逊色多了,不仅逊色,还懒惰没眼色,心胸狭窄,简直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纪诗然拍拍那男人的手背:“理解就好,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跑生意也不容易。她男人这一闹,还能再回来和她过日子吗?她就背上了二三十万的债务啊,让她一个弱女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说着,转身把车上带着的一条烟全取回来,拍到那男人的柜台上:“如果刘向北还回来的话,麻烦你给女老板传个话,就算大哥行善积德,救人于苦难了。”
那男人也爽快地应着:“应当的,应当的,我们要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上午他们拉货的时候,我们说什么也得拦下他的。”阿雅忍住愤怒和呜咽,上前给那男人点上一支烟:“大哥,拜托了,我阿雅的小命,后半辈子的福祸,都捏在那刘向北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