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祸起萧墙_陆家百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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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祸起萧墙(2 / 2)

陆贤卿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世伯有命小侄焉有不从之理,那我就献丑了。”

近卫良熙大喜过望,忙叫仆人取过文房四宝,展开宣纸。陆贤卿略微沉思沉腕落笔,片刻之间四句潇洒的行书一挥而就。

雅子凑过来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撇了下嘴:“诗意颇佳,字可不怎么样。”

“怎么,雅子小姐也懂中文?”陆贤卿好奇地问。

“小看人了,你也不想想我爷爷是大学问家,我整天守在身边还错得了?”

雅子伸出玉葱一般的小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着念: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怎么样,没错吧?”

看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陆贤卿觉得实在有趣,便故意逗她:“说字不好我没话可说,至于‘诗意颇佳’,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论因何而发。”

“你以为我真不懂?”雅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侃侃道来:“这是一首七绝诗。晁卿本名晁衡,生前是日中文化的友好使者,大约一千一百年前自贵国渡洋返乡,不幸海上遇难,大诗人李白是他的好朋友知道后痛不欲生,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悼亡名诗。我说得对不对?”

陆贤卿惊奇得睁大了眼睛,这个日本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对中华文化竟然如此熟悉,真是不可思议,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陆贤卿的窘态雅子姑娘脸笑开了花,正想要再调侃他几句,爷爷咳嗽一声说话了:“傻丫头,你知道陆先生为什么单单选中这首七绝吗?”

“为什么?”雅子脸上得意的笑容陡然消失了,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陆贤卿聪慧过人,瞬间便悟出了老人话中的含意,不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两个人心有灵犀默不作声地看雅子怎么回答。

雅子打小就被宠坏了,从不肯轻易服输的,她低头看着地一言不发脑子却如同一部机器飞快地转起来。猛然间好强的雅子一下抬起头,眼睛里灼灼地闪着光:“他的意思是说——”

“没礼貌,叫世叔!”近卫老人黑着脸小声地斥责。

“不用,不用。”陆贤卿连忙解劝,“我比她只不过虚长几岁而已,还是平辈相交罢。“

“怎么样!人家都说了不用叫‘世叔’。”雅子心满意足地冲着爷爷顽皮地一笑,“这位兄台的意思是希望日中两国老百姓应当亲如兄弟,如同当年晁卿与李白一样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我说得对吗?”

陆贤卿闻听此言真是又惊又喜,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雅子小姐果然聪慧,一下就猜中了陆某心意,真称得上是我平生难得一遇的知音了。”

雅子听得陆贤卿如此夸奖,脸上一下泛起了红潮,讪讪说道:“这幅字——我要了。”

“岂有此理!”近卫老人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明明是贤卿赠与我的,怎么又归了你,这不是夺人所爱吗,天下哪有这么强横的!”

雅子嘻皮笑脸地反问道:“人家可承认了我是他知音,既然如此兄长以诗文相赠有什么不妥吗?”

话一出口,老人与陆贤卿都楞住了——这孩子真是心灵剔透巧舌如簧——两个人实在忍不住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笑声中陆贤卿再次提起笔,眼珠一转,瞬间两行工整的小楷现于纸上。上款是:小友雅子惠存。下款是:甲辰年桃月中浣陆贤卿敬录。

近卫先生笑眯眯地望着心爱的小孙女:“雅子啊,这下可如你所愿了。天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不嘛,我没同我这位知音兄长聊够呢。”

老人骤然间严肃起来,冷冰冰地说:“我同贤卿侄儿还有话私下要讲,你要知趣。”

爷爷的脸色把雅子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退了出去。此后近卫良熙与陆贤卿一夜长谈几乎直到天明,这件事后来曾有多人对我提起过,但每个人都说词不一,且互有矛盾,这一老一少之间到底谈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一种说法能让我信服,这一秘密也许就此永远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所幸的是这神秘一晚的结局几十年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被我知道了,这是我在海叔父亲——也就是陆贤卿——的日记中读到的。

“窗外业已天色微明,近卫良熙先生吹灭蜡烛站起身,说道:‘那就说定了,以我近卫家的势力在日本帮你找到一个人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给我一年的期限,如果到时未能如愿我自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早已不在人世;二是她根本就没来过日本。那样的话贤侄还是动身回国吧,不要让父母再挂念了。’他叹了一口气痴痴地望着我,‘贤卿啊。听我一句劝,毕竟‘月是故乡明’啊。’说罢他转身径自走了出去。”

自从太爷爷交代以后海叔父亲的日记一直珍藏在我身边,我深信这段记载除了我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它一定是真实的,因为就在次年阳春三月日记的主人果然如约回到了梦魂牵绕的故国。

…………

“少爷,少爷!”陆达策马上前,伸出一只大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调皮地说,“没睡着啊,这点景致就能把你迷住,真不像个出洋见过世面的,赶紧走吧。”

陆贤卿同这哥俩从小一起玩耍长大,心里早没有主仆之念,十年不见更是觉得分外亲,听到陆达取笑不但不恼,反倒乐了:“你说赶紧走?”

“对呀。”

“那你就下地走走!”话音刚落,陆贤卿飞起一脚,直奔陆达腰间踢去,毫无防备的陆达吃了一惊,本能地向后仰身,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这才没从马上掉下来。

老实巴交的陆安见到此情景吓了一跳,陆方明反倒险些笑得喷出声来:他知道这三个年轻人亲密的关系;更知道陆达一身的功夫,就凭贤卿那两下子根本伤不了他。陆方明假作生气地说:“都别闹了,听陆达的赶紧赶路吧。”

主仆四人沿着绥江东岸前行,一路美景如诗如画接踵而来,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大家指指点点信马由缰不知不觉放慢了脚程。陆达勒住马抬头看看天色心中一沉,他一催马赶上老爷轻声说:“石涧镇已经错过了,要想住店只能赶到南街镇了,可那还有三十几里山路呢,天黑前怕是到不了了。”

陆方明一听就明白了,这个陆达心细如发是在给自己提醒呢:广西历来匪患猖獗,但凡土匪出没之处百姓都视若畏途,如今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不见只怕这一带原本不太平,天一黑要备加小心。

“真不该留连山水,这可如何是好?”陆方明懊悔不已。

正在这时,路旁突然窜出一条大狼狗箭一样迎面射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竹林中飞出一柄钢叉,一个男人紧随其后钻了出来,就见钢叉在落日余晖下闪着寒光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刷一下钉在了陆方明马前,叉齿深深地插入泥土,只剩下叉杆立在那里微微颤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人猝不及防,陆方明父子惊呆了。土匪劫道经常是前后包抄,陆达是个久历江湖的自然明白,他大喊一声:“哥,背后归你了!”,话音刚落那个男子已冲到了马前。

“别动!”陆达用枪逼住他,空气一下紧张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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