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节
何方被阻拦在几米之外,眼看着杜小诺跌倒在瓦砾堆上,没了声息。她赶紧冲过去抱起杜小诺。杜小诺下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还有血汩汩不断地沿着双腿流下。几个工作人员看到这种情景,马上招呼停在一边带命的救护车:“赶紧的!井下的生死未卜,这井上的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杜小诺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名医护人员走过来,看看气息微弱的杜小诺睁开了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怀孕一个月到三个月的时候最容易流产了,你当时情绪激动,又跌了一脚,不出意外才怪呢!”
杜小诺吃力地抬起头,使劲儿抓住医护人员的衣角,卡在嘴边的问话,哆嗦半天也没吐出来。医护人员看透她的心思,微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吧,经过我们的抢救,孩子保住了。”
杜小诺颓然倒在床上,有点涩涩地冲她点点头:“谢谢你,辛苦了。”这名医护人员倒是个直性子:“辛苦一点到没什么,刚才你真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出血,把为今天两台外科手术准备的血全用光了。”
一周后,杜小诺出院的时候,刘勇特地请了假过来办出院手续。虽然医生说杜小诺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刘勇还是请人帮忙,用担架把杜小诺一口气抬回家中的卧室。
吃饭的时候,杜小诺还是闻不得一点油烟味儿,刘勇坐了满桌子的菜,只好关起门自己享用了。此后十几天,杜小诺的妊娠反应还是很剧烈,每天不过靠些馒头咸菜打法,怀孕快三个月了,体重不但没增加,反而减轻了三斤。
刘勇很是不满意,每次饭桌上都对杜小诺发牢骚:“吃,吃药一样吞下去,我就不信,活人还能守着饭被饿死!”杜小诺遵命闭眼强压恶心吞下两口,第三口还没送到嘴边,刚吃下的又稀里哗啦全吐出来了。
刘勇愁得眉头紧皱:“谁说要给我生一打孩子的?就你这样子,一个孩子九月怀胎都这么折腾,一打孩子,我先愁死了。”杜小诺翻云覆雨:“谁说我要给你生一打孩子的?我没说过。”刘勇稳坐如泰山:“你不承认也没用,当时现场一千多人,几百个都是我的同生共死的兄弟,听得真真的呢!看来杜小诺你这辈子是无法逃脱我刘勇的手心了。”
杜小诺怀孕三个月过后,胃口也慢慢好起来。刘勇每天照样要早出晚归,杜小诺暑假里一人烦闷无聊,把九月份自考的几门功课翻来覆去地学习。刘勇看了,喜不自禁:“小诺,你这胎教方式好,不光给孩子做了榜样,还提前给孩子灌输了知识呢。”
杜小诺能吃能喝,脾气也见长。刘勇小心谨慎,一不留心还是会惹得杜小诺涕泪磅礴。医生说孕妇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情绪抑郁,喜怒变化也比平常人快许多。如果不能及时疏导,对孕妇和胎儿都很不利的。刘勇听了无可奈何:“如果我不按时回家,她连饭都不吃呢。这情绪抑郁,也太剧烈了吧。”
八月的一天,杜小诺正在小院里散步,中午回家的刘勇兴冲冲一把抱起杜小诺:“小诺,天大的好事,单位给我们分房了!”杜小诺也兴奋得不能自持:“真的吗?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去看。”
刘勇笑吟吟地把杜小诺抱回客厅沙发:“我马上做饭,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就在你学校后面几十米,六楼的一个一居室。以后,你上班就更方便了。”杜小诺张大嘴巴:“六楼,天哪,那是孕妇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