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尾音刻意勾了勾,带着男性独有的磁性,不由得让佑宝想起昨晚,他就用这该死的声音哄她,还说什么“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都多少个一会儿了,男人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她故意板起脸,冷哼了一声,不过本来就不是那种爱发蛮生气的人,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聂维扬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去。
北京欢乐谷在朝阳区的东四环,虽然天冷,可因为是周末,又适逢寒假,来游玩的人还不少。
聂维扬刚停好车,程佑宝想开车门,被他拉住,又不说话,就歪着头问:“怎么了?咱们快点去买票啦,我好久没来了,今天得玩个够本。”
车里开了暖气,烘得她的脸红润润的,聂维扬宠溺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口袋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丝绒盒,却又不打开让程佑宝看,弄得她好奇死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要送我的礼物?还没到我生日呢!”她兴奋地扯着他的袖子追问着。
聂维扬点点她的额,似笑非笑地念她:“有礼物收就这么高兴?也没见你送过我什么东西。”听这语气,可是要讨回公道了。
程佑宝眼神闪烁,讪笑着:“呃,这个,我明明也、也有送过嘛……”
聂维扬挑起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那条皱巴巴的领带?你觉得它还能用?”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想起他生日那天,程佑宝就有发言权了,她竖起眉哼气:“明明是你故意弄坏的,那是领带,又不是绳子,你居然还用它,还……”后半句怎么也开不了口。
“还用它怎么了?”聂维扬逗她总会上瘾,看她着急无助,睁大黑溜溜的眼睛,结巴害羞又愤愤不平的小模样,怎么都可人。
程佑宝咬着唇,大声呵斥他:“聂维扬,你好了哦!再提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不生气,生气我该心疼了!”聂维扬玩够了,就亲亲她的眉眼安抚了一下,又低声说,“一直没告诉你,那天收到的礼物,我很满意。”
“你还说!”
“好啦,我真不说了,你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他把小盒子搁在她手心里,“我选了很久才选到的款,按你的大小订做的。”
他这么一说,程佑宝更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刚才的不满早就抛到了脑后。
她咧开的小嘴愣是被盒子里的那对闪亮的白金对戒给镇住了,戒面中间的地方打磨了几个切面,闪着亮光,两边都刻着“love”的英文,很简约的款式,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漂亮!”她一会儿看着戒指,一会儿又抬头看着他,“是对戒来的!不过怎么还有项链啊?”
“是我记错还是你健忘啊?第二件事不是要戴情侣对戒么?可戴手上被你爸看了也不好,我就让人又打了链子,让你戴脖子没那么显眼,等以后你爸看我顺眼了,再戴手上。那天我跟你爸说想和你先订婚,他差点把我打出去。”聂维扬说得好无奈。
不过难为他想得那么周到,这情侣对戒她之前也想过买的,可考虑来考虑去,就打算省掉,没想到他却那么认真地做到了。
程佑宝忍不住感动,倾身上千吻了他一下,眼眶有些润湿:“维扬,我真的好高兴……”
“你高兴就好,来,我给你戴上。”
他帮她把戒指拴在白金链子上,藏在脖子里,她也替他戴好。
好像完成了一项仪式。
阮澄说得对,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怀疑他们到底合不合适,他为了她付出这么多,那么认真努力,那她也应该更坚定,坚定地跟着他走下去才对。
下车的时候,聂维扬突然停下来,偏着头问她:“那个第三件事……”
电影院亲热。
经过昨晚,程佑宝对于在户外一切亲热都心有余悸,立马瞪着他说:“第三件psas!psas!”
聂维扬听了一脸失望,声音还特无辜:“为什么要pass?多好啊,就是你看恐怖片太影响气氛了,我还想包个小包厢什么的……”
“聂先生,请赶紧打住你的色心!我们今天只去欢乐谷!”程佑宝掐了下他的腰,拉着他往售票处走去。
不过虽然是程佑宝提议来欢乐谷,可是很多大型的机动游戏她都没那胆子尝试,聂维扬笑话她有贼心没贼胆,被她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两人先坐了环园小火车观光,复古的19世纪双轨火车,仿木结构,在乐园上空的轨道徐徐而行,风还蛮大的,聂维扬就搂着佑宝,不时逗得她脸红发嗔,佑宝拿出手机和他玩自拍,两人的脸贴得紧紧的,他听她不停地指挥着:“眼神别这么犀利,下巴低一点……哎哟,笑一个嘛,来个帅点的表情……”
照了好几回,才照了两张她觉得满意的,还用蓝牙发到他手机里,两人设了一模一样的屏保,摁确定前她又问:“用这个当壁纸,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形象啊?”
“还挺为我着想的嘛,我说会你会不高兴么?”聂维扬打趣她。
程佑宝低声呐呐:“不高兴倒不至于,不过会失望,没事做那么大的官干嘛呢,好多事都要避忌的吧?”
聂维扬自然舍不得她失望,揉揉她的头发说:“放心,还没人会无聊到看我的手机,也就你会拿来玩玩。”当然,没有他允许,也没人敢。
“真的么?真的么?”她一边问一边就毫不犹豫地摁了确定,他说没事,就一定没关系了的。
哈哈,又完成了一件事。
看着屏幕上他搂着自己,笑得那样宠溺,甜蜜的感觉就止不住地涌上来。
不过后面程佑宝可甜蜜不起来,本来说来欢乐谷是让聂维扬抓狂的,可是他非但没抓狂,还如鱼得水,她们都太小瞧他了,现在抓狂的人是她自己才对!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感啊啊啊!又被他欺骗了!
刚才聂维扬非拉着她去坐那什么太阳神车,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整个人被甩在半空上上下下的,刺激过了头有木有?她都癫狂得快失控了。
反观聂维扬呢,和她脸色发白恶心想吐的萎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来的时候一脸地镇定,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没他以前在美国玩的刺激!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厉害到恐怖的男人,根本没什么事可以让他抓狂嘛!
聂维扬在程佑宝歇息的时候,拿着地图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时不时问佑宝意见,可是程佑宝一听那些名字,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什么水晶神翼,天地双雄……她现在连旋转木马都不想坐。
她星星眼地看着他,软绵绵地说:“我们去大剧院看《金面王朝》吧,得过荷花奖的,很厉害的!”
聂维扬收起地图,挑眉看着她:“不是你说要来这里玩的,怎么才开始就不想玩了。”
“好嘛!我承认我想整整你,谁叫你老是那么淡定。”程佑宝见软的不行,就来耍横了,“你根本就想看我笑话。”
“我才没空看你笑话,都吃过这么多次亏还不长进,这是在教你,没探清别人的底细之前,别轻易行动,反而会让自己吃亏。”
“聂维扬,当你的对手一定会觉得很可怕的对不对?”
“你说呢?还是你要当我对手?”聂维扬似笑非笑,用地图拍拍她的头。
程佑宝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我才没空当什么对手呢,要当也要当你最爱的人,哇哈哈。”她一个人美滋滋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