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住一辆夏利,“到银谷摇滚俱乐部。”司机不认路又不忍失去挣钱的机会,只好我指挥他掌舵。
“goodevening(晚上好)。”门僮是两名菲律宾人,其中一位替我拉开门,我取出小费递给他,对方迅速收下,用中文说了声“谢谢。”
这是一家对外开放由圈内人主持经营的音乐party,灯光怪异,没有舞台,只是在舞池中央支着几根麦克架,四壁刻有凹凸的印像派壁画,高低不等的音箱分散在各处,吧台很小没有吧椅,但酒水很全,高脚杯吊在吧顶供客人自取.我喜欢这种气氛,一年前常来此处消遣,连唱带跳尽兴开怀,这阵子一直在外市走穴许久没光顾,今天一来竟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过,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要了杯加冰的杜松子酒靠在吧台上,我品着松香荡漾清凉的醇酒,欣赏眼前的各色舞人。
不想唱歌,虽然唱歌是我的专业。我知道今天我唱不出来,我只想看、只想听、只想跳、只想放纵。
我压抑。
眼前一些吃过兰精灵2的时髦男女随着音乐左右摇摆着脑袋,有一搭无一搭的扭着,看得我自己的脑袋都松了扣。
麦克架前站着个抱着贝司的北方靓仔,他叫孔亥是目前最走红的摇滚歌手,且自创词曲煽至哪。
据说女孩一听他的声音就能兴奋。
孔亥挎着一条lee牌休闲裤,腰带好像是女孩的丝围巾花花绿绿的。上身裸着肌肉很发达,扭动时隐见肚脐眼儿。
他用英文唱着约翰列农的经典老歌《imagine》,很投入特好听。我被他磁重性感的嗓音吸引住。不时的有姑娘往他身上掷用口香糖纸叠的小飞机,小伙子们则手举打火机在空中画着弧线,更有一堆朋克鬼子在一声一声的附着二声部。
气氛热烈而轰动。
我嫉妒!我难受!我眼光发绿!我心率不齐!
慢慢闭上眼,我回味着昔日的辉煌……
待酒没了,杯里只剩下几快被酒浸去棱角的小冰,我准备在来一杯更烈的酒转身把胳膊搭在吧台上等待忙得不亦乐乎的调酒师。
忽儿,我闻到一股与酒香不同的味儿从吧台下边飘上来,这味儿对我很有吸引力,欠脚伸脖往里一看,见吧台背后的地上坐着四五个男女,其中一个棕发仔手里举着一杆竹制铜嘴的东西吸着。呵,明白了。我绕过去:“嗨,可以坐这儿吗?”
棕发仔把手里的竹杆转给一个女的,看我一眼说:“是大麻,没别的。”
我晓得他指的“别的”是什么,我包里就有那东西,要不是大麻我还不凑这份子呢:“来点,尝尝。”
“给钱。”他伸出手毫不客气。
我点了几张票子给他,他接过去塞进鞋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那女的把“枪”还给他,他从袋里捏了一小团丝状物塞进枪托,用手蹭了蹭铜嘴说:“抽吧,靓女,我们可没有艾滋病。”
我点点头:“有也没事,我有恨润症,正克。”
他笑了,举起长火柴:“潮了点,使劲嘬。”
香味出来了,我享受着,吸最后一口的时候我摆了个造型;腿一盘、左手叉腰、右手举枪、挺直胸膛、伸长脖子、狠命一嘬。
大家都乐了并靠近我坐过来,有种入伙的感觉。
我上了瘾,又开始掏钱居然被棕发仔拒绝。他捏来一大团让我白抽。哇,有这等好事何不顺水推舟、借借东风。我先吸了一口,用眼瞄了他一下把枪递过去:“你来。”
他划着我的手边接过去吸了一小口又还给我并低声说:“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吗?”
我可不想跟毒犯子有什么联系。保不齐那天他坐班房再把我给撂出去。这下可好了。狗仔团又有的活儿干了,什么;毛宁被刺疑团、王菲谢霆锋的姐第恋、董洁成了幸福女、道格拉斯先定财产协议再娶泽塔……谁不知道。我就够倒霉的了,再加上:“歌手沈天露,于某年某月某日因吸毒被公安机关收容审查。”多恶心呀,歇了吧。
于是我日弄他:“我没有手机耶。”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过来,嘟嘟嘟的响起来。棕发仔恼了,夺过我手中的枪塞给正斜眼剜我的母同类。
我知道他们对我已经失去了信任,站起身出了吧台。
注2:兰精灵:摇头丸,一种轻力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