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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朵朵,我们去一趟。你准备准备!我们买点东西去。”
“那他们呢?”穆朵朵其实是不好特指郝文才这样说。
“一起去吧!”
穆朵朵一听立刻高兴了——至少叔叔心里不再讨厌郝文了。
于是一行七人一起出了门。并在小镇街上买了些年货。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平时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小镇特别热闹。大街上到处是调皮的男孩们,他们拿着鞭炮在大人身后胡乱燃放。这样很招大人们心烦,总可以听到大人们大声指责这些调皮的孩子。
在小镇拐了几个路口,不一会就到了程磊的伯父家。老人特意穿上了一身新衣——穆斯林白色长袍。他端坐在正屋客厅的老式大椅子上。这是一个慈祥又威严的老人,他身材高大。即使已经90多岁依然精神矍铄。他戴着一顶穆斯林老人戴的帽子。
“来了吗?”
他用的是方言。
“是,爷爷,我老叔来了!”(小花不是这位老人的亲孙女,她和程磊他们其实属于远房亲戚了。不过因为她丈夫一直被老人子女雇佣照顾老人,所以老人很疼爱他们。)
“给他们斟茶!”
“哎!”小花响亮的答道。
老人面向程磊慈祥的说道:“过来孩子,来你老伯父这!”程磊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的小凳子上。
“上次回来,怎么不来看看我?”
“那时太匆忙了伯父!”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人说完眼圈红了。浑浊的老泪模糊了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孩子,你看真主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父亲手心上有颗大大的红痣。”
“是,你记得没错!你还对家里人谁有印象?”
“隐约记得我母亲的眼睛是深蓝色的。”
“你说得没错孩子,那你知道你是穆斯林吗?”
“哦!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是白族,大理不是白族人居多吗?”
“啊!这你错了,你是穆斯林。记住了吗孩子?”
“记住了伯父!”
“按理你应该皈依伊斯兰,你的想法呢?你愿意做个穆斯林吗?”
“我愿意伯父,原谅我忘了自己的宗教。”
“没事孩子,这是情有可原的。你那时候很小,你跟着你哥哥去北京那年才四岁多。再说你的养父母是汉族人对吧?你的养父母是我们家族的恩人,你要好好孝顺他们。所以你过去以汉族人生活方式生活,并不算违背真主。”
“你父母去世之后,你跟我在家里呆了半年,那段日子我特别幸福。你对你的老伯父还有点印象吗?”
“模模糊糊有一点,我记得您教我打过陀螺。”
“哈哈,是的孩子。那时候你老伯父已经70岁了,你哥哥担心我的身体,执意要把你带到北京。可是后来你却丢了,他为此自责了一辈子。”
“我知道伯父!”程磊低头抹泪。
“你哥哥的那个孩子呢?在哪?哦!是她!我一看就知道是这孩子。她长得多像你姑姑(他妹妹)年轻时候。”
“过来孩子,到爷爷身边来。”穆朵朵走了过去。
“爷爷好!”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和你老叔一样都受苦了。你父亲知道你长这么大了一定很欣慰。”
“我要跟你们讲讲我们的家族史。”老人跟穆朵朵和程磊说道。
他慈祥的看着程磊接着说“我和你父亲,是亲兄弟。我是老大,你父亲是老六。我们共兄妹七人。你父亲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我们兄妹几个的母亲是波斯人——穆斯林;我们的奶奶是印度穆斯林;我妻子是印度人;你母亲是波斯人。我们家世代做珠宝茶叶生意,直到我们这代人依然在做。后来解放后我们家族才中落。你的三个伯父、一个叔叔、还有姑姑都去了印度、缅甸。只有你父亲和我留在老家,守着这个根。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和老三在美国,老二在昆明,小女儿在北京。你回北京要去找找你姐姐(他指的是他女儿不是程磊的亲姐姐)。身体好那几年我去了几趟北京,每次都打听你了。可是这如同大海捞针啊!现在,只有小花她丈夫照料我起居。”
“伯父,您为什么不去北京或昆明住呢?那样哥哥姐姐也好照料您!”
“傻孩子,我可不想葬在异乡,我要守护你父亲呢”
“伯父…”程磊泣不成声
“不要哭孩子,团聚是喜事,我们不应该哭泣。”
程磊点点头。
“你姐姐现在印度过得很好,她是个独立好强的姑娘。现在你哥哥没了(穆朵朵的父亲),希望你能照顾好这个孩子,也算对得起你哥哥对你的兄弟之情。”
“放心吧伯父,我会照顾好她的。伯父您是否知道我姐姐的地址?”
“当然知道了,别忘了你还有几个叔伯在那边生活呢。”
“小花说她不知道,只有强子他哥知道。”
“哈哈,小花从来就是个糊涂人,她都没想到让你来找你的老伯父。”
“对不起伯父,这也有我的不是。我以为所有亲戚长辈都不在世了,所以也没向她打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