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无法放弃自己准备了多年的计划。
一个准备了十年的计划……
我朝老教授深深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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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横滨。
英国和日本两地的时差搞得我头昏脑胀,可我还是准时出现在大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盯着液晶屏幕,收看“早晨财经评论”。
“宇文国际今晨突然宣布正式收购中国和日本国内几大私有重钢企业,横田钢铁、飞扬重钢和南越钢铁等,我们请来了知名的经济评论师卫赢枫先生为大家做分析。”
是有关宇文夔的消息!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画面切换到一名男子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白净的衬衫,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书生气,细长温和的眼睛被一幅金丝眼镜掩盖住,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却给人一种成熟温暖的味道。
“宇文国际成立以来,似乎都比较注重工业市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年来,他们主要在亚洲做石油及其副产品的交易,生意网络却遍布世界,资金流动量和流动范围在近十年来已经一跃挤进世界十强。”
“宇文国际从未插手钢铁业,今天之前也从未表示过对这几家钢铁企业有兴趣,所以这次的收购实在是让人猜不出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么迅速的收购行为,绝对是谋定已久的了,很有可能只是他们踏入钢铁业的第一步棋而已。”
“那么,卫先生,”主持人提问道:“中国的钢铁业基本上都受控在国有钢铁企业手上,您认为宇文国际此举会不会引来政府的注意呢?宇文国际又是否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在钢铁业中站稳脚跟呢?”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说。虽然宇文国际的资金雄厚……”
……
又是纸上谈兵。
我微微蹙眉,不再继续看电视机上相谈甚欢的两人,心中无端升起一阵烦躁。
宇文夔,难道真的要进军钢铁业?
我低头在自己的红茶里加了些鲜奶,然后拿起杯子旁的小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
为什么我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虽然从未与他面对面,可是十年来针对他所做的一切调查和研究,难道都毫无用处吗?
似乎除了知道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战绩,还有他冰冷的性格和一些生活习性,我对他仍旧一无所知。
这一整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浑浑噩噩地熬到了晚上。
今夜的横滨,多云无星。
“来,先庆祝柔纤学成归来!”蒋子熙优雅地举起晶亮的红酒杯,笑意盈盈。
“谢谢子熙姐姐。”我笑眯眯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与其轻轻相碰,完全没有一点因为时差而失眠的困乏样子。
“回来就好。听爸的话,暂时不要再到处跑了。”坐在长桌首位的爸爸放下刀叉,抿了一口红酒。
“恩。工作的事就要定下来了。”我不动声色地提到。
其实我已经把简历寄给了宇文国际,打算应聘经济顾问一职。这件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由我自己大方承认更能消除蒋子熙的疑虑。
爸爸又抿了一口酒,并没有立刻表态。
蒋子熙轻笑了两声,状似随意地一边切着盘中的牛扒一边说道:“这几年宇文国际发展迅速,柔纤去那里,肯定会有所收获。是好事情。”
“恩,这样也好。”爸爸放下杯子。
蒋子熙的态度和我预期的一样。
在英国的十年,她的生日我从没忘记过一次。每年无论多忙,我都会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回国与她庆祝,反而爸爸的生日我有几次没有赶回来。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觉得我乖巧听话,什么事情都以她为中心,永远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眼里,我早就先入为主地被永远定位在养女这个辈分上,她潜意识里本能地就否定了我和宇文夔的任何发展可能。有我在宇文夔身边为她当眼线,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子熙姐姐最好了!”我甜丝丝地笑道。“以后工作上有不懂的地方,你一定要帮我啊。”
“没问题,谁叫你是我蒋子熙最疼的女儿呢?”她呵呵地笑道,语气里尽是宠溺。
我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又是一个需要用虚假笑容堆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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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
时差还没矫正过来,我却没有时间歇息,急急忙忙地飞到了东京,只为了见一个人。
三月的樱花,粉白清雅。
我端坐在榻榻米上,四处打量着这座木砌的日本传统大宅子,手捧着热乎乎的绿茶小杯,等待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开口说话。
由于宇文国际几乎垄断了亚洲的石油业,而石油业也直接或间接关联到其他行业,所以任何关于宇文国际的动向都会影响到亚洲各国的股市起伏。自从宇文夔收购了几家钢铁企业,这一个月来,人人自危,股市也一直处在观望阶段,波动不大。
我呆呆地望着茶面上浮动着的茶梗,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宇文夔最近这几天采取的商业行动——收购、合并、整合。
从这些外部动作看来,他似乎想将这几家大型钢铁企业整合后上市。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宇文国际本身就是香港的上市公司,而且资金雄厚,根本不需要通过成立新公司上市来融资。
宇文夔不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干什么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我轻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地呼出一口暖气,再次抬眼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男子。
“君冢先生请我来,就是为了品茶的?”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因为我最讨厌浪费时间,如果不是看中了君冢家族的人际网络和财力,今天也不会应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