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故意发放不利的消息,后天的石油高峰会开幕后,你和赢枫要密切关注股市走向。”他挥笔在一份文件上圈出几个地方,并在一旁写了几句评语。
“嗯。”我捧起杯子吸了一小口热咖啡,让白色的热气遮挡住我的双眼。
发放不利消息的人,其实就是我。早在一个月前,我和师父就开始了行动,联合了世界各地的金融巨鳄,计划幕后操纵股市,然后从中获益。
我们利用长期打下的金融网络基础,让相熟的股票经纪行和评论师对外发放这次的石油高峰会洽谈很难达成协议的负面消息。这一个月来股市持续低迷,搞得人心惶惶。
十年间,我搜集了大量的石油股。只要高峰会一开幕,我就会带头抛出手中的半数石油股,其他各国盟友就会跟着一起抛出他们的股票,造成一种石油市场面临危机导致股市下挫的假象,不知情的人害怕受到牵连也会纷纷抛出手中的石油股。我预计不到24小时,大市就会崩盘。这种现象,被我师父林牧之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
到时候,宇文国际的股票一定会受到重创。而我就可以趁低吸纳,用相对高价卖出石油股的钱,低价购入宇文国际的股票。
我说过,得到宇文夔的心,然后毁掉蒋家,如果得不到,就先毁掉他,再毁掉蒋家。
既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让他爱上我,那么我必须为日后彻底铲除宇文家族做好万全的准备。
“哐当——”
我的思绪被尖锐的碎裂声打断,低头一看,原来是宇文夔翻文件时不小心把盛有咖啡的杯子扫到了地上,连带还有几张文件纸也掉落在地上。
洒了一地的咖啡瞬间就染湿了文件纸,在上面留下深褐色的污渍。
我低下身子想捡起那几页文件,一时没注意到他弯身的动作。
“我去拿些干纸巾……”我一抬头,微张的嘴唇正好碰上了他的唇。
刹那间的柔软触感,让我愣住了。
他没有动,仍保持刚才的姿势,定定地望着我,黑澈的双眸如无边的夜幕,深邃得完全看不出底下的情绪变化。
我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
他在等我主动吻他。
宇文夔从不对女人主动,可我也不想当千叶影。
我不要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要成为他眼中与众不同的唯一。
我要他主动吻我。
但我很清楚,对于这个曾经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来说,女人的“欲迎还拒”他已经不会觉得陌生,扭扭捏捏的惺惺作态不会再有新意。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肢体语言暗示他——我想吻你,但我不确定可不可以。如果你吻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我放柔了目光,犹如被蛊惑般地盯着他的唇,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舔了舔自己嘴。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暗暗在心里数着。十秒后他还没有反应,我就离开。
就在我垂下眼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动,朝我靠了过来。
冰冷的唇瓣贴上了我的唇,轻轻一碰后,又稍微拉开了距离。
他的鼻尖触着我的脸颊,沉稳的呼吸掠过我的肌肤,半眯着的眼眸近距离地注视着我。
他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闭上眼睛,微微一仰头,吻住了他。
他熟练地挑开我的双唇,侵了进来,微凉的舌头以极缓的速度滑过我的齿间,身上的海洋味道随着口中温热的湿意丝丝缕缕地萦绕在我的鼻间。
我的手从他的腰间一寸一寸地向上游移到他的胸前,轻柔地抓着他的衣襟将他的身体拉向我。
他并没有伸手抱住我,只是任由我靠近他的怀中。
吻,那么浅、那么轻。
彼此的心跳,那么平缓。
彼此的身体,同样的冰凉……
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子的亲密。
没有参杂一丝。
有的,只是简单安宁的唇齿相碰、气息交融……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在茶水间的门口停住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宇文夔的半睁的黑眸。
“宇文先生,股东晨会可以开始了。”站在门口的人声色无异地说道。
我抬眼向看那人。
卫赢枫的唇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当初那能融化深雪的浓浓暖意,再也不剩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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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来说,宇文国际内部的股东大会是不会邀请外人参加的,可今天席上却出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我坐在宇文夔身边,从微型笔记本电脑中调出今天讨论议程的文档,准备将一会儿开会的重点记录下来。
“宇文先生,上次你力排众议强行收购钢铁企业的行为实在不明智。我也算是宇文家族企业的几大股东之一了。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这么说的,只是可怜那些小股东被迫将包里的分红掏出来打水漂。”说话的是宇文国际三大股东之一的李世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