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抢着说:“我们重庆那边蚊子更厉害,你坐着站着,才一刻钟,就能把你咬死,出人命!”
“嚯,有那么夸张吗?”
“切!你看看湖南蚊子,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重庆那里,蚊子更多更毒。”
宣传家乡就是自己义不容辞的事情。王中华连忙说:“浙江那边蚊子也厉害,而且靠水边,繁殖得特别快。那些母蚊子,吸人血。”
“听着悬乎。”李裳啧啧说道。
大家又是哄笑,王中华自己也笑了。
“哎,咱们下周好好学啦,专科出来不好找工作。”李峰突然泼冷水。
寝室一片静默,想起下周一上课,大家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过将近半个小时,何原说话了:“你说咱们将来出来能干什么好呢?真的,我只是听说有硬件工程师、电子工程师、测试什么的,但不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去了能不能做好。哎,冯泰来,你在广东一定有了解吧。”
冯泰来平日寡言少语,但很真诚,说:“你最好来广东工作,不过开始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也就是打工吧?”李裳说。
“对,就是打工。”
何原懒懒地躺在床上,舒口气说:“哎,还是重庆好,工资不是很高,消费也还可以,一辈子能休闲,幸福啊。”
“呵呵,我也羡慕。”李峰说。不过心里觉得,人生一世,还是不能辜负父母的嘱托、自己儿时的梦想。
“要不咱们毕业,就留在长沙工作,也是不错的。”江西人小袁说话很稳当。
“不要了,还是去大城市闯闯,毕竟爹妈养活一场,咱们不能这么荒废。我自己是湖南人,我都不打算在湖南工作。”湖南人陈晨说。
“那你以后就不留在湖南了?”
“是,等以后退休养老,再回湖南娄底老家。”陈晨说。
“呵呵,想的够远的,连养老都考虑在内了。”何原傻呵呵笑着。
“其实,老家在哪里不是最重要的,反正都是中国嘛。东北有前途去东北,上海有前途去上海,广东好就去广东,工作养家糊口才是首要的。”陈晨盘算着。
“哎,我听说,那些中高层白领在北京年薪能拿七八十万呐。”王中华神秘兮兮的说。
“的确,那些最富的人,都到了北京。”何原摆出阅历丰富的样子说,“那些中小领导,一般在上海深圳就最牛了,据说,一个中小领导在北京也就几万年薪,而在上海深圳能拿二三十万!一般人嘛,在北京就几万年薪,到深圳上海据说最少也十万年薪。”何原吹嘘着。
“不是有句话嘛,不到东北,不知胆小;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上海,不知二奶少;不到深圳,不知钱少。”李裳说着。
“二奶,哈哈。”大家哄笑起来。李裳觉得走嘴,不再说了。
“咱们大一有哪些课呀?”李峰问道。
“公共课,高数、英语、哲学,估计有计算机基础吧。”何原说,一付老油条的面孔。
“咱们专业课啊,电工基础,电路原理。”腼腆的冯泰来也活跃起来。
“不错不错,我估计咱们作业肯定少。”王中华说。
“据说,一周也没有几次作业,爽得很。不要天天作业。我听我们上届的老乡说,每周就是周日晚上写写作业,平时都懒得写。”何原幸福地说。
“不是吧,那不是把咱们放了羊吗?”小袁凑了一句。
“你以为呐,大学就是爽。”何原开心极了。“以前高考前,每天作业做到十二点,搞得我晕头晕脑的,现在真的没有压力了,还不适应了呢。”
“哎,九八年抗洪,湖南江西一定淹得很惨吧?”李裳问起时事来。
“没有呢,我家在南昌那边,水没有过来。”小袁回答。
“我家在娄底,也没有被淹。”陈晨说。
没有了种种压力,学生们这一晚海阔天空的胡聊。从几次中东战争到海湾战争,从普希金到巴金,从马拉多纳到罗纳尔多,从乔丹到艾弗森,从华佗到陈景润,从古巴比伦到鬼故事,从高考试卷聊到贝尔实验室和霍金。不知不觉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王中华大吼一声:“睡啦!再吵得话拖出去喂狗!吵吵吵,脑仁都疼,吼吼,脑袋炸锅了。”
大家又是一阵轰笑,结束了今晚的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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