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深圳回来,大二暑假也已经过了大半,钟紫萱回去后,仿佛一切都自闭了,很少找别人出去,自己闷在宿舍里看小说。同宿舍的小七没有回家,晚上两个人卧谈,讲诉了在深圳看海、见到爸爸,但是没提是和李峰一起的,不像有太多不必要的揣度。
其实她自己多虑了,人与人之间关怀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没有她想的那么多。
拿出自己那件情侣衫,想起了男孩,怀念起大海、蓝天、果汁来。
租来《麻辣女教师》看,感觉无趣,只是找不到更好的片子看。好象日子因离开深圳而变得寡淡。每次淋浴,摸着自己皮肤,暗暗感叹逝水流年。想起李峰这个大男孩,周身仿佛被拥抱一样温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年华老去。
小七租来轻喜剧《憨豆先生》来看,做作夸张的表演让两个人捧腹大笑。笑完了,想想,还不如那些都市言情的好,感觉轰轰烈烈,又没有那么做作夸张。小七从长沙阿波罗商场淘来了很精致的香皂,像卡通面包一样可爱,自己也想弄一块来,只是实在懒得动弹,终日在床上趴着无所事事。
没有了空调、海风,燥热的空气里,自己只想一动不动。
学校建好新的学生宿舍,是封闭的,没有了简陋的走廊过道。大三一开学就要搬了,想象着新宿舍的样子,也留恋自己现在的老宿舍,一住两年,还是很想念。脑子胡里胡涂,往事想过电影一样浮现出来。
那是潮州的夏日,临海,却没有海风,干燥的天气让人发昏。还是小学的萱萱,吵着要爸爸带自己赶海。大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海上危险,为此自己还闷声闷气地哭,实在拗不过女儿,只好上了大船。怕女儿受不了,自己只在近海捕捞,也没有什么收获,几个出海人有些抱怨,但看着带着小女孩,也没说什么。
看出大人们的心思,阿萱要爸爸去深海区,大人说:“你会受不了的,船不稳。”
“没关系,走吧走吧。”
于是大人们驾船向深海行驶,一路上捕捞着大海蛰,爸爸还跟大家讲解:“那种红色的、那种花花的,都是有毒的,能毒瞎眼睛,不要吃啊。”
“啊。”女孩尖叫着,把手背了过去。
大家回头看,爸爸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女孩连连摇头。
爸爸把她手拿出来,看手背红肿了,不紧不慢地用肥厚的大手捞了一把海水,敷在她手背上,“被海蛰蜇啦,就用海水摸一摸,一会就好了。”
海水侵蚀着手背,反而更剧痛了,不过相信爸爸是对的,自己也学着用海水敷手背。
大家继续捕捞,一会船摇晃得厉害,女孩终于忍不住,肠胃控制不住,连忙趴在船舵旁,翻江倒海地吐出来,爸爸赶忙双手抓住她的腰,生怕掉海了。
“臭妮子,小心掉海里喂鱼。”旁边的大哥哥关心地说。
女孩向他摆摆手。吐完用袖子擦擦嘴角,感觉嘴里很不是滋味。看没事了,爸爸站起来继续捕捞。“爸爸,来。”女孩招手,大人赶过来,“抱抱。”
爸爸擦擦湿手,叫了声“乖女儿”一把将萱萱横抱在怀里,“是不是还晕船。”
“没,就想抱抱。”女儿说着。
大人慈祥地抱了好久,看着别人捕捞,女儿挣脱着跳下来,“爸,你捕捞吧,我没事了。”
想到这里,钟紫萱眼泪落了下来。小七过来问:“怎么啦?萱萱?”
“想起以前我和我爸捕鱼了。”
“一定好玩吧。”
“嗯,那次我爸抱着我,没能捕捞多少鱼虾,呵呵。”
“为什么?”
“那次我闹着要一起出海,结果大人照顾我,没有专心捕捞。”
“是不是海鲜很贵?”
“对啊,龙虾、海蛰、贝,很受欢迎的。每次出海会赚很多钱的。”
小七羡慕不已。
李峰回到宿舍,何原、王中华等也不好奇,就是客套的搭讪几句。连忙拿出钟紫萱准备的海鲜、干果,招呼大家吃,几个人这才热情的询问起来。李峰好笑,这帮家伙,贪图零食,才肯关心别人。
听李峰说去了深圳看大海,还看了看和女孩的合影,大家啧啧称奇。不过热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切照旧。原来已经回到这里,就该自己马上适应,而不是沉湎在回忆里,男孩迅速调整好心态。
给女孩打电话说一起出来吃东西、逛街,阿萱说懒得动弹,天气太热,打了几次都是同一个回答,也就不再打扰。而且的确是太热,自己也不想动弹。那边几个寝室的说一起去暮云玩,自己也懒得动弹,呼呼大睡。
何原带回一封信给李峰,是何诚寄来的,说自己干的很好,许多小程序、说明都能完成了,近一年的工作长进了不少,工资也从开始的五百元涨到了两千。李峰羡慕不已,心想计算机专业真是好。不知道自己电子专业出来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过些天开学,女生要搬宿舍了,等到明年男生也要搬。
看着对面楼女生搬走,都换成男生,李峰们有些怅然若失,甚至有些烦躁。以前回宿舍,可以望望对面的“风景”,如今却盼着自己早些离开学校和宿舍。
大三上班学期安排的课程为电视机、家电、vcd等课程,大家听得有些枯燥,尽管班主任强调了这些实践类课程对以后工作有好处,可是大家上起课来萎靡不振。李峰记着笔记,脑子里还想着深圳看海的日子。
又是一批新生来军训,又是国庆文艺演出,仿佛两年来一直都在重复着。
桂花飘香的日子里,大家为自己的考级奔波忙碌,上学期李峰的英语四级考试为66分,自己高呼万岁,看到计算机三级没有过,也有些沮丧。而林洋、陈然、王中华等些人被选拔参加专升本考试,考试通过的,大三毕业就转到株州工学院、湘潭大学读本科。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李裳等些人好几门课程没有通过,还在忙着补考。二年级时的那种悠闲荡然无存,大家都在忙碌。
一问钟紫萱,才知道英语四级没有过,还有两门选修课没有过。女孩要他陪着自己晚上去听选修课,李峰想想,反正没有别的事情,陪陪无妨。这天晚上的选修课是《美学原理》,老师在大教室的黑板前讲,钟、李随着大家在后排听课。
李峰拿出本c语言教材来看,阿萱却低声跟自己讲述新宿舍里的事情、看的各种电影片。李峰有心打断她讲,又怕她不高兴,于是一边看一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