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肥肥抱着一大摞被子之类的东西走进来,往炕头上一扔,说:“够吧?”
叶丽娅问道:“肥姐,还有空闲的房间吗?”
肥肥漫不经心地说:“你要自己开房间?”
叶丽娅说:“不,我们打算换一间屋子。”
肥肥瞅了叶丽娅一眼,说:“啥?这间屋子不好?真给你再开个房间,怕你还不敢住呐!”
叶丽娅看了看我,又瞅了瞅肥肥,不解地问:“为什么?”
肥肥说:“满屋的潮虫蜈蚣臭大姐,你受得了?”
我随声附和地说,“是啊,我临来的时候,这屋里喷了一桶杀虫剂,足足闷了一个多钟头。”
叶丽娅从小就怕虫子,经我们一说,也就不再坚持换房间了。我顺手摘掉帽子,扔在了炕头上。肥肥瞅见我的头上缠着绷带,不禁吃了一惊。
“我的奶奶!”肥肥叫了起来,“难怪女朋友跑来了,原来你受了伤,谁打的?”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调侃地说:“有斗争就会有牺牲,这点小伤算什么?”
叶丽娅挖苦地说:“脑袋挨了一棒子,还没忘了豪言壮语。真是英雄也英雄了,狗熊也狗熊了。”
“好啦!”肥肥揶揄地笑笑说,“祝你们做个好梦!”
肥肥走了之后,叶丽娅在窗棂和墙壁之间,拉起了一条绳子,把一条大床单挂在上面。于是,宽宽的土炕一分为二,形成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两个空间。
“折腾了一天,累得拾不起个了,可得好好睡一觉解解乏。”叶丽娅说着向我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来,拉勾上吊,谁也不准越雷池一步。”
我很不情愿地勾住了叶丽娅的小拇指,慢慢地摇了摇。
叶丽娅俏皮地俯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臭头,谁叫你不赶紧跟我领结婚证呢?”
我一把抱住叶丽娅,香香地亲了一口,说:“回凤凰城,咱俩就去办手续!”
“想得倒美,那还有个我愿望不愿望呐!”叶丽娅把我推进了隔开的另一个空间,“睡吧,睡吧,做你的好梦去吧!”
夜,渐深渐浓。小小的村庄,万籁俱寂,偶尔能够听见几声犬吠。朦胧的月光照进房中,迷离惝恍的好似身处童话世界一般。我躺在炕南头,屏气凝神地偷听炕北头的动静,心中难免心猿意马。越是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就越是拼命的想听。我终于忍耐不住,一头钻了过去。叶丽娅的被窝里,充满了温馨。我紧紧地抱着她,陶醉地闻着她的体香,由不得一手握着她挺拔的美美,一手向她的下身探去。叶丽娅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把搂紧了我。在这令人心旌激荡的销魂夺魄之夜,我们两人尽情地放纵着自己。直到都累得筋疲力尽,这才相拥着沉入了梦乡。
忽然间,房间里响起了嘤嘤的哭声。我从被窝里悄悄探出脑袋,看见地面上慢慢冒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女人。她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浅色旗袍。只见她站在炕头前,朝我伸出一只没有血色的手。
“快把纱巾还给我!”
那个女人说着,鼻孔和嘴角蓦地流出了血,令人感到十分恐惧。我定睛一看,又是白芸。我顺手抓起一杯水向白芸狠狠地泼去。倏忽之间,鬼魂不见了。我在惊骇之中,忽地爬了起来,这才知道是在做梦。
此时,睡在我身边的叶丽娅,似乎也在做着什么梦,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无意地望了一眼窗棂,猛地看到一个人影俯在窗口,不禁吓了一跳。叶丽娅的呻吟声越来越恐怖了,她在恶梦中拼命地挣扎着。
“叶子……叶子……你醒醒!”
我的呼唤,终于驱散了叶丽娅的恶梦。她忽地掀开被子,没头没脑地扑进了我的怀里。那白晰的额头上,闪着一层冷汗。我再看窗口,那个人影已不见了。
“叶子,做恶梦了?”
叶丽娅紧紧地抱着我说:“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叶丽娅喃喃地说:“一个身穿浅色旗袍的女人,她冲我伸着手,一直喊着‘快把纱巾还给我!’”
“你也梦见白芸啦?”
叶丽娅惶恐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呀?我梦见的那个女人,真的是白芸吗?天哪!我们别是还在梦里吧?”说着,她便将纤细的手指塞进了我的嘴里,“咬呀!”
我傻傻地含着叶丽娅柔嫩的手指,真有点舍不得咬,生怕一不小心把她弄疼了。叶丽娅见我这个样子,索性抓起我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直疼得我失声叫了起来。
“这不是梦!”叶丽娅恐惧地说,“白芸的鬼魂,在向我们招示着什么呢?”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在柳莺山庄的别墅里拾到的那块黑纱巾。当时拣到它的时候,因为狄青山的干扰,没有来得及告诉给叶丽娅,事后也忘了讲给她听。奇怪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跟我做同一样的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