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华萧冷二人在李锋的带领下，终于踏步地下拳馆，目赌了比赛的风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尽管之前已经听过不少传闻，对比赛也有过无数种幻想，可真当自己亲眼接触，才知道自己的想像是那么狭隘。
“当生或死成为选择，人性将变得一文不值……”
张志华听着李锋的话漠然不语，不是他在摆谱，而是他被眼前所看到的影像深深震撼住，以至于入场多时，他都没正眼打量过这里的。
场中的那名高瘦男子早已在李锋说话时停了下来，他停下的位置正好距离那地上的男子有半米左右。
他抬起头扫视着观众席上凝神屏气的人们，目光所过之处，无人不感到心悸。此时，见惯生死的张志华也被他看得有些心慌，隐隐目光之中，他突然想起一个词——“死气”
张志华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种眼神，如果说他之前看向对手时，所释放出的目光是只有野兽才拥有的，那么现在他看观众时的眼光，就像是一个死人。
死人还会看东西吗？答案自然是不会！但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呢？
心神一闪过而，张志华跟本来不及多想，因为场中高瘦男子已经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缓缓而动，朝着那躺在地上的那名壮实男子踏了一步，在众多疑惑之中，只见他突然高高跃起，到达最高点时，突然一腿曲膝，以膝盖对准地上的对手，随后，在众人的吼叫声中，重重的砸向地上的对手。
结局已经很明朗了，本身就是出气多进气少，这一下更是直接要了命。张志华平静的看着地上那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断气，只是临死前，一口鲜血不甘的喷向那人！
张志华注意到一个细节，之前听李锋说过“最丑陋的人性将在这里赤裸裸的展现！”那时候，他还有点不以为然，不就是观看一场比赛，至于上升到人性的高度吗？
可是，当他听到众人的吼叫声时，他才知道原来李锋说得没错，确实是赤裸裸的丑陋人性。
现场的观众没有一个人对刚才那人表现感到惊讶，仿佛就应该是这样似的。从他们的吼叫声中，张志华听到是渴望、期待，甚至是兴奋，但唯独没有一丝怜悯。
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志华用余光看了身旁一眼，看到李锋仍一脸平静的注视着场中，只是，不知何时紧握住的拳头做出令人难以察觉的微颤。
“走吧……”在萧冷的不解中，志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来得快走得也快，就连把门的人员都忍不住暗骂“有病！”
张志华不知道他异常的举动，被人看在眼里却成了神经病，不过，这他怪不得别人，尽管他现在是风头正劲的人物，但充其量也只算是一个三流帮派的头目，不认识他很正常，若不是把门的人认识李锋这个曾经在拳赛中风光过的人物，单靠他和萧冷这两张还稍微残留有些许稚气的脸，别说进来，就算多看一眼，都会怒来看门的怒斥！
出了门，在冷清的街道上，李锋若有所思的笑道：“感觉如何！”言语之中，不像是在寻问他们两人，倒像是在唏嘘！
萧冷双手环抱胸前，不可置否的说道：“一般般，倒是有些奇怪……”
李锋笑问：“奇怪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
张志华打断了萧冷的话，淡淡的说道：“时候不早了，小莫应该回来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迎着李锋黯淡的神情，张志华向他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李锋心神领会，露出一个十分难得的微笑，点点头，看向刹住话的萧冷，发觉他也同样露出了灼热的目光，一时间三人的目光紧紧的交汇到了一起！
夜正长，路正长，三人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
小莫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跑，很快就传到了张志华等人这里，在匆忙的赶路下，几人终于在医院见到了受伤的他。
这时候，闻言而来的黄秋仁也到了，一见之下，得知小莫的伤势并不重，众人才放下了心，只不过之前失血过多，现在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不过，经过医生的治疗，基本上已无大碍，见到众人这么晚了还来医院看望自己，小莫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心里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复杂过，他很想融入到这些“兄弟”之间去，尽管大家一直将他看做兄弟，可是他却一直认为自己高攀不了，以至于他经常流露出对他们之间情感的向往。
小莫内心激动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却遭到了大家的制止，无奈，只能内心十分不安的躺了回去，歉意十足的说道：“都怪我，华哥交代的这么点事我都没办好，现在还要麻烦大家来这里看我，我……”外人看起来十分客套的话，在小莫说出来并不显做作，完全可以看得出他是出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辜负了大家。
张志华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小莫，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就是那种轻易怪罪自己兄弟的人吗？”
“……”小莫无言，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
李锋接过话说道：“听说你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一个拿着弯刀的人干的？”
小莫点点头，表示没错，一旁的黄秋仁却表情夸张的叫了起来：“弯刀？你确实没看错？”
小莫再次点头，这一次轮到张志华奇怪了，貌似一把弯刀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不过，想归想，他并没有提出来。
此时小莫脸上隐隐有一丝倦容，在张志华的眼神示意之下，众人会意，也就不再刻意去打扰了，纷纷说了不少叫他安心养伤之类的话，随后，众人在一齐离开了医院……
东方渐白，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对于习惯在夜间生活的人，这也许没什么，但是，对于从早到晚，神经都崩紧的人，则显得有些不是很适应，特别是张志华，此时看来，他脸上的神色已经黯淡了不少。
迎着晨风，几人漫步在破晓前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