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丽如约而至,霍惠珍也早已到了。
刘丽细看几下,只见那霍惠珍五十上下,装扮洋气,俨然一副归国华侨的派头,只是不明白她约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刘丽确实不认识她,甚至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请问,您……”
“你就是刘丽?不错,我就是霍惠珍!”
霍惠珍的语气显得并不礼貌,这更加深了刘丽心中的疑问,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跟面前这个女人有过什么瓜葛纠纷。
“霍女士,你好,我们认识吗?不知道你约我有什么事情。”
刘丽态度极淡。
“哼……”霍惠珍嗤笑一声,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而且,我认识你应该有27年了吧。”
“恩?不好意思,我似乎并没打过交道。”
“不错,刘丽,我们的确没打过交道,我也没见过你,但是你,几乎害了我一辈子!”
说到这里,霍惠珍已经咬牙切齿瞪着刘丽。
“是吗?霍女士,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不妨说出来,我也不希望和一个陌生人有什么矛盾。”
“误会?你说得可真轻巧,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吧,你当初勾引魏红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误会?你当初拆散别人家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误会?”
刘丽一听对方提起魏红民,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霍惠珍是谁,她就是魏红民的前妻。
“霍女士,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吗?当年的事情我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我会向你真诚道歉,对不起,霍女士。”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刘丽也从魏红民那里知道了前前后后的诸多变故,她也同情霍惠珍,毕竟,从道义上来说,她当初确实充当了第三者,即使是在她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以,这句道歉之辞也的确是出于本心,至为诚恳。
可霍惠珍却不想就此罢休。
“刘丽!你别以为现在假惺惺的说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你能想象一个女人被抛弃的滋味吗?你能想象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吗?你又能想象我这二十七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恨,我恨你们这对狗男女,恨不得撕咬你们,把你们撕得粉碎,哼,跟我说对不起,我今天来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是要告诉你,你们的报应到了,现在魏红民已经被关起来了,这就是报应,我要让他在里面关一辈子!”
刘丽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曾经饱受创伤的女人,知道此时的霍惠珍心里只有仇恨,对她,对魏红民的仇恨,不管她说什么,也都无法消除这种恨,但刘丽还是把话给岔开了。
“霍女士,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怎么没带他一起过来?”
霍惠珍不懂刘丽怎么会有这么一问,但也没多想,只顾着发泄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愤懑。
“是,我是有个儿子,他就是来给那个负心的魏红民送终的,我当年所受的痛苦,我的儿子会让你们加倍偿还!”
“你儿子,是不是于志雄?”
霍惠珍没想到刘丽居然猜到于志雄是自己的儿子,立刻警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丽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于志雄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像魏红民,只是当时什么事情并不明朗,所以也就没多怀疑,今天看到霍惠珍的反应,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于志雄果然就是魏红民的儿子,而魏红民的入狱,看来也是霍惠珍在背后一手操纵的复仇计划。
“霍女士,我只是猜测而已,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魏红民也已经进了监狱,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也有癌症,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恨不能消除?”
刘丽仍旧想努力消除霍惠珍心中的仇恨,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已经证明了高兴和于志雄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她不想到时候他们兄弟相残。
可霍惠珍心头的恨又岂是刘丽几句话能消弭的,听刘丽说完,她就冷笑道:“姓刘的,我要是能消除这恨,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见面了,魏红民的事情还没完,你也还没死,我会睁大了眼睛等到那天!”
“既然这样,那我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霍女士,请你自重,不要到时候害了自己,也害了你的儿子!”
说罢,刘丽起身就走了。
……
高兴今天没去公司,为的就是陪杨洁去医院。
两人走到手术室门口,高兴发现杨洁面色苍白,手脚微抖,知道是紧张所致,就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小洁,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兴,我好害怕!”
“……”
高兴没说,把杨洁揽进怀里。
一个护士走出来,叫道:“哪位是杨洁?”
高兴拍了拍杨洁的背,道:“小洁,该你了,别害怕,不然我会担心的。”
“恩,兴,那我进去了。”
话毕,杨洁怯生生的走进了手术室。
高兴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脑子里满是手术室里杨洁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揪动,不禁站了起来。
等到杨洁出来的时候,高兴连忙走过去扶住了她,并帮她轻轻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杨洁在高兴的搀扶下,蹒跚的走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怎么了,小洁?”
“没,没什么,兴,我这是高兴,我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不会再害怕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