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呼救声已经被麋鹿飞一般的蹄子搅和在空气中,并被空气同化,除了自己所能听到的回响,乌玛等人是决计不会再能耳闻了。
麋鹿逃脱干支人的围捕,心情似是畅快极了,压根没有停步的意思,更象是要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好好的兜兜风。
高兴没想到自己一堂堂不到七尺的男儿,竟然给一四条腿的动物如此欺负,在惊恐之余,心里的怒气也越来越盛,终于下定决心扳住鹿角,并对着鹿耳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那麋鹿正奔得欢快,没料到高兴会用“狮子吼”从背后偷袭它,一时把控不住,来了个“鹿失前蹄”,就往前栽倒。
它这一倒不要紧,高兴却由于强劲的惯性,被抛出了十多米之外,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加驴打滚,好在正前方没有树干,否则还真会重则命丧当场,轻则半身不遂了。
“靠,这么玩儿,老子就算是豹子胆也会被吓死的,动物就动物,关键时刻连刹车都不会踩,妈的,幸亏老子命大,菩萨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高兴自顾着埋怨和庆幸了一番,却没注意到那麋鹿此刻已经老羞成怒,正用似乎只有愤怒的公牛才有的眼神瞪着他。
高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看了看前面的情形,发现大概两里之外炊烟袅袅,看上去像是有人聚居,或者是联盟中的某个部落,但他想起米伯说的形势,想,反正不会是干支部,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这个异族人,并且是从干支跑过来的,那一定会抓着他去做奴隶,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应该再往前走,还是找回干支部比较有安全感。
可他刚一回头,就见麋鹿使劲在地上蹭着前蹄,正如那斗牛一般,准备向他发动足够让他屁滚尿流的一击。
也就转眼间的事情,没等高兴有过多反应,麋鹿就发疯似的,压低着头,以鹿角为矛,向他急冲过来。
“跑!”高兴没时间有别的想法,撒腿就往左边跑,其实左右都行,他就是不敢往前跑,一来是因为前方部落说不定比麋鹿更狠,再者就是想自己这么一跑,说不定麋鹿撤不住蹄子转弯了。
就这样,一人一鹿在森林的小范围中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好在人类毕竟是高级生物,大脑思维怎么是动物能够相比,高兴每次都在麋鹿将将要顶到他的时候,能恰倒好处的扭身脱险。
可高兴有一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麋鹿想比的,那就是耐力,追逐赛进行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感觉到岔气,两腿酸软,眼睛也有点冒金星,没跑出个一亩三分地,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啊……呜……”一声低沉的吼声传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麋鹿,听到这声响,登时停下了脚步,耳朵竖起老高,眼神也由开始猎捕高兴的兴奋逐渐变为恐惧。
高兴也缓了过来,对这声响觉得很是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
“在哪听过?动物园!对,就是动物园,好象是……好象是……哎呀,妈的,好象是老虎!”一想到这里,高兴顿时傻眼,这要真是老虎,他可没力气再跑了!
果然不出所料,高兴与麋鹿傻眼没多久,就见一头壮硕的吊睛白虎流着哈喇子,带着急色的目光正一步步朝他们逼近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兴不自觉的走到麋鹿身边,问了句:“哥们儿,你对这地儿比较熟,它是你邻居吧,要不,你去跟它打个招呼,我先跑?”
话音刚落,那麋鹿仿佛听懂了高兴的话,觉得这人类太不讲道义,变对着高兴狠狠喷了一口气。
“靠!你多久没刷牙了,要喷对着老虎去喷,把他熏晕了咱们就都解放了!”高兴捂着鼻子蹬了麋鹿一眼。
白虎忽然听了下来,象看相声一样看着他们,也有可能是将他们拙劣的段子当成了饭前的开胃小菜,等他们耍尽了宝再下口也不吃,逮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打打牙祭了。
高兴见老虎没了动静,正纳闷,但也觉得机不可失,便附在麋鹿耳边悄声道:“哥们儿,你跑得快还是它跑得快?”
麋鹿用鹿角指了指白虎,算是回答老虎跑得比它快。
高兴心中一凉,本打算让麋鹿驮着自己逃跑,看来是没戏了,好在这节骨眼上,紧张归紧张,好在思维还没有彻底混乱,还能认清形势。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突然把目光落在前边一棵大树干上,心里头便有了主意,于是乎又对着麋鹿低语了一番。
麋鹿起初并不乐意,但见形势比人强,再加上高兴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顿劝说,便也想通了,与其充当塞老虎牙缝的猎物,不如跟着这个对逃命还不是很专业的人类赌上一把。
思想统一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两不同等级的生物趁着白虎正饶有兴趣的看戏,高兴一蹬腿,从未如此熟练的跨上了鹿背,并用双手握住了鹿角,也就在高兴跨上去的一瞬间,麋鹿也将每一丝肌肉里的能量都蓄积起来,栽着高兴转身对准了那棵树干。
老虎立即意识到他们想逃,立即发起攻击,朝他们冲杀过来。
麋鹿见老虎奔过来,也蹄下声风,闭着眼睛对着树干猛冲过去。
高兴这次可不敢再闭上眼睛,他虽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明白真要逃命,他的任务是最重要的。
白虎的眼睛里只有两个要逃跑的午餐和晚餐,哪会明白高兴的小算盘。
眼看着离树干越来越近,而身后的老虎也越来越近,就在连鹿带人就要撞上树干的一刹那,高兴握着鹿角,使劲往右一掰,麋鹿随着高兴的控制,将身体机能调节到极限,很轻巧但极端惊险的避过了树干。
白虎正得意的张着嘴要咬住麋鹿的尾巴,没料到麋鹿回突然转向,而麋鹿刚一转向,立在它面前的便不再是可口猎物,而是在它看来,拥有巨大的动能,足以将它撞死的树干。
“嘭!”的一声巨响,刚才还雄姿不可一世的白虎,顷刻间就已做了树下鬼了。
高兴吓出一身冷汗,从鹿背上跳了下来,着地的时候腿还是软了,差点又摔了个要红包的姿势。
等了半天,见树干下的白虎仍旧没有反映,他这才领着麋鹿走了过去。
只见那白虎天灵盖碎裂,七窍流血,早已摊软在地去当阎王老子的候补座驾去了。
“嘿嘿,为什么关在动物园的不是人,还是人比较聪明,看来我比武松也差不了多少了。”自得罢,高兴又骑到虎背上,照着武松的架势又在老虎的头上狠狠砸了几拳。
“啊?”正砸得兴奋,他忽然觉得脸上一阵湿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添他,抬头一看,只见劫后余生的麋鹿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正将高兴当救命恩人兼偶像一般的使劲添弄以示好。
高兴曾几何时享受过动物的湿吻,一时间难以接受,急忙将鹿头拂开,连声道:“人兽有别,人兽有别啊!”
那麋鹿并没因高兴的拒绝而伤心,又眨巴了几下眼睛,朝高兴不停的抛着媚眼,狂放生物电。
高兴一激灵,问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麋鹿一愣,突然来了一个巨夸张的pose,往地上一倒,来了个四肢齐张,腹部朝天,让高兴看了个彻底。
高兴一看,暗道:“不好,这家伙是个母的,看来要跟它保持距离了,我可不想上演什么帅哥与野兽!”
“快起来快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你是不是想我回地球后没脸见人啊!”高兴一真吆喝,麋鹿也真个听话,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度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高兴一见它那发春的模样,忽然诡秘一笑,道:“这样吧,等我在这里办完事情,我把你带回去,给你介绍一猛男,怎么样?”高兴想的是李南,他在想要是麋鹿若是在李南身上发泄兽欲,那情形一定滑稽至极。
闹腾了半天,高兴再度将目光放到了跨下的白虎上,心想,就这么把白虎扔在这里实在有点可惜,可自己又抬不动,要是有刀子就好了,不单能扒一件虎皮大衣,还能吃一顿虎肉大餐呢。
可没等他想得太美,周围又出现了异常情况,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群看上去彪悍的男人,个个肌肉发达,脸上涂着树脂调成的油彩,象特种部队,只是身上的装束告诉高兴,他们是某个部落的人,不过,这个部落好象不象干支那么落后,他们身上有衣服,而且是麻的,换到现代,也是很受推崇的天然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