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则有，不信则无。”坑中的泥土自动排列成一道阶梯，延伸上来，伊布随口念动了什么，一道乳白色的光飞向叶然，让他全身的伤痕都快速愈合起来。

“可惜你没有看出来，不及格。”伊布摇摇头，遗憾的说道。

“那这伤口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衣服？”叶然惊魂普定，难免有些对伊布说风凉话不满。

“你应该听过这种故事，我是从你记忆中得到的。”伊布走到他面前坐下，完全无视叶然的质问，“一个人无疑中进了冷藏室，门却被人锁上了，一天之后，人们开储藏室的时候，发现这人死在了冷藏室中。他尸体的症状怎么看都像是被冻死的，可是事实是，冷藏室的电源根本没有开，他自己吓死了自己。你看的东西是种幻觉，但是如果你相信它的话，那么它就会变成真的东西。”

伊布碰了碰叶然化作焦黑的衣服，“看，其实这就是精神的力量，许多法术都是这样，如果你分辨不了的话，最终结果就是你自己杀死了自己！”

叶然陷入沉默。

“喂，虽然我不介意看你的裸体，但你会不会觉自己很失礼？”

“啊？”叶然低头一看，自己被烧成灰烬的衣服已经完全遮挡不住身体，伊布又不紧不慢的加上一句，“外面可是学院里哦。”

“不过我说，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实力的嘛！”伊布完全无视叶然的尴尬，啧啧评价他身下某物。

叶然气极，连忙给自己释放了隐形，从坑中爬出，尽量沿着没人的地方向宿舍跑去。

还好宿舍设备齐全，叶然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开始坐在床上冥想。半天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感觉疲劳一扫而空，轻松无比。

起来的时候，月华初上，淡淡的月光洒落在树枝上，映出稀疏的树影。伊布仰头望着皓月，眼中变得无比透明，倒影着星辰，一片璀璨。

“在看什么呢。”叶然随意的坐到它的身边。

伊布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犹如静静矗立的大理石石雕，可以沉默的看到下一个纪元。它没有回头，用平淡的声音问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明月长久，生命却终究有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你怎么想呢？”

“什么？”叶然端起水杯灌了一口，有些不明白伊布在说什么。

“一个矮人可以活上四五百年，精灵能活上九百多年，作为一个不到百年生命的人类，你是怎么想的？”伊布依然没有回头，说道。

“不是有那什么法术可以延命的么？实在不行变成巫妖不也可以？”

“那么，你想永生吗？”伊布终于回头，看了叶然一眼。

叶然想了一想，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你说不到百年的生命和永生，你会选择哪一个？”

“换一个问题，如果你永生了，你会做些什么？”

“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吃喝玩乐，吃饱了睡，睡好了吃，没事情四处走走管管闲事，多开心啊。”

“人类能永生的方式并不多，比较现实的是成为吸血鬼，幽灵，或者转化成巫妖，你喜欢哪一种？”

“这个嘛，”叶然踌躇了一下，“这些我都不太喜欢。”

吸血鬼和人类最相近，但从此告别太阳，只能成为黑暗中的生物。幽灵无形物质，更是没有一点存在感。巫妖虽然强大，但是却丢失了大部分情感和欲望，是一种好无生趣的冰冷生物，更何况巫妖还不是永生的生物，除非有着强烈执念，仇恨或者惦记着什么事物成为半巫妖才能说是永生。这几种方法可谓都有着重大缺陷，如果按照叶然的要求，都不是什么最佳选择。

“人之所以想要漫长的生命，未必都是害怕死亡，而是想充分体验活着时候有限时间体验不到的东西，所以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这种永生也没有多大意义吧。”

叶然兴致上来，继续说道：“人所害怕的死亡，是眼睁睁看着毫无意义的死亡的到来却无法躲避，比如说我今天要是被烧死，那我十几年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究竟想体验什么？”伊布跳到叶然的胸口，挠了挠爪子。

“我怎么知道，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在活着的时候去体验活着的意义嘛。”叶然得意洋洋的抛出这种理论，这是劝说那些觉得活着没意义的人最常用的理论。

“哼，狡辩，”伊布顿了顿，“借口，狡辩，无信者给自己开脱的理由，你是个无信者，货真价实的无信者，注定将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

“哇，我好怕啊。”叶然嘿嘿笑道。

“对了，我有一个可以让你活上好多年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伊布舔了舔他的耳垂，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你这家伙。”叶然赶紧避开一点，“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的……你开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