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呢？”奥菲利亚姐妹连忙问道。

斯托拉姆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意思不言而喻，没有用的人没有加入他们的价值。

“带上她们吧，总之不多他们几个。”叶然劝说他，“只靠我们两人肯定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去招揽一大批同伴。”

“随你的便。”斯托拉姆无所谓的说道，他漫不经心的想，炮灰难道还嫌多么。

按照叶然的意思，他们挑选队友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两条，第一，愿意跟他们一起去第五层位面，第二，自己付钱！

叶然在法术商店中从恶魔手中买了一些卷轴与魔杖，他仔细鉴定过，确定不是粗制滥造的假货之后才付款――恶魔总是喜欢用一些假货来欺骗人，等到你用的时候，才绝望的发现，买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一钱不值的废物。

大多数魔杖中储存的都是火焰法术，倒不是叶然的偏好，只是冰海狱层中许多生物都更畏惧火焰而已。

当叶然回来时候，看到斯托拉姆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招募队友的广场上一群人在搏斗。

一名半兽人战士巨大的斧头毫无技巧可言的在他周围旋转着，像是一阵斧刃构成的死亡飓风，盗贼轻盈的在飓风中穿过，在地上打着滚贴到了半兽人面前，墨绿色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脏上。牧师举着椭圆形的圆盾，在他周围是面目全非的尸体，他巨大的钉头锤上还在缓缓滴着鲜血。黑暗卫士召唤了炼狱仆从避免被两个狼人的夹击。

“好了，停手，还能站着的一会跟我们走，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斯托拉姆沙哑的声音在场中响起，避免了场面进一步的恶化，魅魔在他不远处娇笑，场中的死亡没让她有分毫动容。

“这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是干什么的？按照我们的计划，用不着这么多人吧？”叶然看着面前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人，简直是一盘散沙，没遇上危险恐怕自己内部就要打起来。

“管他呢，只要能跟的上我们，人数越多越安全不是吗？”

磨蹭了大半日，队伍终于出发了，作为组织者的斯托拉姆直接抓了一只梦魇，这种经常在卡瑟利天空上疾驰而过的生物到处都是，但想驯服为坐骑却并不容易，它们脾气暴躁，而且还很不好对付。

叶然理智的拒绝了乘骑梦魇的建议，他并不怕梦魇的火焰与带有剧毒的硫磺鼻息，只是因为自己的骑术并不怎么样，他召唤了一直魅影驹，完全服从法师命令的魅影驹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梦魇，最重要的是，它够温顺。

“这下实力不就是很轻松的看出来了么。”斯托拉姆的大剑没有背在身上，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回头似笑非笑的说道，跟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人，同样骑着梦魇，其他的人用各种方法勉强跟上。

叶然唔了一声，回头看到魅魔同样在一只梦魇上，他不由一滞，“怎么她也来了？有她在的话，这个队伍分崩离析的速度会超乎我们想象的快，她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叶然突然想到，魅魔在斯拉托姆面前似乎十分乖巧，一点都没试着诱惑过他，这似乎不符合她的本性，他有些纳闷的望了斯托拉姆一眼，对方水红色的眼瞳也正对着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来，大概看中了你的灵魂？”

“你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叶然拉了拉缰绳，“你对通往冰海狱层的传送门位置很熟悉吗？我来的时候是几个祈并者带我来的。”

“祈并者？”斯托拉姆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他毫不意外的说道，“你被背叛了吗？这些都是身前就是出卖了自己朋友、家族的人的灵魂，其实你甚至不能怪他们，贪婪、狡诈与说谎是他们的本性，难以抵制的，不由自主这么做而已。”

“我无所谓。”叶然随口回答他，当然无所谓，都被他杀光了，“看来你被人背叛过很多次啊。”

“没错，所以这次我要还回去！”斯托拉姆嘿嘿笑着，“你的计划不错，我很喜欢。”

“好了，差不多到了飞行的极限了，我们下去步行。”斯托拉姆缓缓降下梦魇，与叶然一起落向地面。

混合着血腥与冷漠的气息在叶然身边涌现，这是叶然的邪恶灵气，在他邪恶灵气的笼罩之下，整个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进，没有人受到一点影响，充分说明了整个队伍的邪恶性――没有一个善良的人能忍受这样的气息，看周围人泰然处之的样子，叶然感觉自己一头冷汗。

如果有个拥有正义灵光的人在这里，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样，他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真有这样的人在这里，恐怕会立刻被他们这群人剁成肉泥。

沼泽地里依然大雾弥漫，时而有飞鸟从中惊起，两个盗贼自告奋勇的在前面探路，其实他们是怕被走在一起的同伴冷不防的捅上一刀……除了叶然和斯拉托姆还算轻松，其他人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冷漠、贪婪与不信任，之所以会走到一起，无非是奢望能够安全的从卡瑟利逃出去罢了。

彼此还有利用价值，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两个盗贼回来表示前方一切安全，没有看到大型生物活动的迹象，队伍重新前进，看着被红光笼罩的雾气，叶然眉头稍稍皱了皱。

“当心点。”他淡淡的对斯拉托姆提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们在说谎，那片雾气是活的。”

“哦，”斯托拉姆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指望他们的作用，这些人真正的作用，在传送的时候会体现出来。他不易察觉的与叶然向旁边靠了靠，将边上的位置让给了别人。

雾霭吞没了他们，叶然准备的迅捷步履让他在泥沼上如履平地，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偶尔一脚踏进泥潭会淹没半条腿，需要费力拔出。几个泰夫林的优势体现出来了，蝙蝠翅膀让她们可以缓慢的滑行。

一个背着弓箭的游侠走在了他们原来的位置，在那两个盗贼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团雾气从身后慢慢袭击了游侠，它从游侠的鼻子、耳朵和嘴巴中钻了进去，将他提到了半空中，游侠拼命的挣扎着，试图发出声音呼救，他一剑向那片雾气砍去，但是他的武器从雾气中间穿透而过，根本无法伤害到它。

没有人怜悯游侠，每个人都小心的后退，保护好自己，不管是认识那个雾气的还是不认识的。

“在卡瑟利能有个可靠的伙伴的感觉真好……那是什么？”斯拉托姆问道。

“绯红雾魔，是个不死生物。”叶然解释，“它伤不了你的，要怪就怪这游侠力气不如它。”叶然在靠近时就感觉到了不死生物的存在，“它在吸食这个人的血，普通武器对它造成不了伤害，你的剑呢？那是把魔法武器吧。”

随着那个游侠的生命离开他，绯红雾魔放开了他，他软软的跌落在雾气下方的水池中，和叶然曾经见过的尸体作伴，雾魔的身体变成了红色，它慢慢向远处飘去。

“以前我住的地方比较炎热，还真没见过这种生物。”斯拉托姆耸肩从虚空中取出长剑，长剑在空中劈下来，似乎连空气也燃烧起来，他笑起来，长剑犹如闪电一般划过，绯红雾魔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一团火焰所吞噬。

斯拉托姆意味深长的瞟了两个盗贼一眼，让他们两人的恐惧与惊愕不由自主的从心灵深处涌出，那种感觉仿佛自己被一条狡猾的毒蛇给盯上了。不过斯拉托姆只是随意看了他们一眼而已，他重新扫视队伍，满意的点了点头，上百人的队伍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人，法师说的没错，让环境来筛选真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很恐怖，叶然在心底慢慢评价，绯红雾魔也算是比较强大的不死生物了，竟然被一剑就给劈死了……这个身体里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另外那是什么剑，似乎不止火附魔火焰这么简单嘛。

灵晶仆在远处飞着，将感知到的一切传输给叶然，它没有眼睛，但却能靠超视“看到”东西，这种超视可以透过黑暗与迷雾，比真正的视觉更加有用。

“他们在那里，我们的计划并未出差错。”叶然不动神色的说道。

斯拉托姆微微点头，“我怎么感觉有一种负罪感呢。”

“得了吧，这个计划你是第一个支持的人。”叶然笑了笑，“年轻人，看的出你很开心，终于将一切都还回去了？”

“我保证我出生的时候，你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斯拉托姆一本正经的带头走着。

地面逐渐湿润，他们靠近了将卡瑟利分隔成无数小块的冥河边缘，毒液般的冥河河水肆无忌惮的腐蚀着地面，冰凉的河水能直接沁透人的灵魂。

大片恶魔出现在队伍的前方，混乱的队伍几乎一眼望不到边，密集的队伍多到让人头皮发麻。同时，三只恶魔出现在他们队伍身后，全身黄褐色，足有十五英尺高的迷诱魔举手手中几乎有成人胳膊长的巨螯，一把掐起了一个人类，狂笑着咔嚓一声切碎掉，像狗一样的大嘴中露出一排锯齿，他的身边跟着两只细瘦的弗洛魔，不怀好意的看着跟着叶然的队伍。

“混血小孩，这些就是你说的货物？”

“尊敬的塔纳里大人，您说的不错，我们如约将货物带给您了。”叶然与斯拉托姆互相一笑，叶然微微躬身，对他说道。

“骗子！我们被出卖了！”队伍后方有个明白人狂叫起来，他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可以减轻痛苦，“他们把我们卖给了恶魔去参加血战！”